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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觀者快之

蘇九冬輕輕捂住嘴,低低笑道:“沒什麼,不過是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情而已…你繼續說吧,我在聽著。”

溫以恆失笑著點了一下蘇九冬的鼻尖,神情不復剛才的嚴肅,放柔了語調談論著嚴肅的話題:“方才我說今夜隱次歸的兩個舉動有好有壞。”

“其中最大的益處在於,隱次歸能聯和那些戎狄富戶向京城去函,勸諫雲慕林不再瞞報旱情。唯有朝廷越早知道西受降城的旱情,賑災糧款才能越早發放,災民才不至於忍飢挨餓。”

蘇九冬抬頭,盯著溫以恆的眼睛:“說到信函,原先你那封發往京城、向聖上告發西受降城旱情的信函,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嗎?”

溫以恆目光幽深,嘴角是玩味的笑:“那些告發的信件除了被雲慕林私下攔截以外,還會有第二個下場嗎?”

溫以恆甚至都能想象到雲慕林在尚書省看到他所寫的告發信函後的表情,與立即命人壓下奏摺留中不發的情形。

蘇九冬臉色一沉不悅道:“雲慕林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居然連你這位當朝宰相給聖上遞的密信也敢截奪!”

溫以恆點出了其中的關鍵,解釋道:“當初我寫的不是密信,而是大大方方與石一清彙報旱情的信函一起送往京城的。”

“不是密信?”蘇九冬頓時從溫以恆懷裡坐直了身子,氣憤道:“難怪信函會被雲慕林截奪壓下,你把信件大搖大擺的送去京城,能不被雲慕林壓著不讓上報嗎…”

溫以恆苦笑道:“現如今朝堂的局勢,我身為尚書令在宰相,手握兵權、軍功在身,恐怕早已成為聖上忌憚的物件。功高震主的臣子,歷來沒有好下場。”

“所以之前我是故意寫明信給雲慕林攔截,是為了日後扳倒雲慕林的棋子。往後如果旱情曝光,有那一封信函在雲慕林手下壓著,將來被聖上搜出來了,我也可藉此明哲保身。”

溫以恆說明了內情,蘇九冬才猶如醍醐灌頂般清醒:“原來如此…我完全沒想到這一層面,注意力全在雲慕林身上了,雲慕林與皇后在朝堂裡的勢力未免也太大了。”

溫以恆自問自答道:“如今我不在京城,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能剋制皇后與雲慕林呢…答案自然是再沒有別人。”

蘇九冬頓時面露愁容:“難道我們這邊的人裡竟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大臣了嗎?平常與你相處一起的朝臣也無法撼動他?就算不能撼動他,至少也能噁心他吧?連這樣也做不到?”

原本以為只要她助力溫以恆,將來就能一齊扳倒雲慕林。但奈何雲慕林有天家血脈,又是未來的儲君,僅憑溫以恆及他的勢力,也只能與之抗衡掣肘而不能直接將其扳倒。

看來,回京後她不能再等待時機,那樣只會坐以待斃,必須先發制人,為溫以恆私下物色合適的政門人選才行。

溫以恆聲音也不再輕柔,神情再度恢復了初始時的嚴肅:

“我朝有制,嚴禁朝臣之間私自結黨。我離京前早已囑咐過兵部尚書徐振修不要輕舉妄動。若我出事,也不能為我出頭辯護、將我們之間的關係暴露在聖上眼皮底下。”

“兵部尚書?是不是名字是徐什麼的……”蘇九冬陷入了回憶中,試圖將這個人名拼湊完整。

溫以恆見蘇九冬實在回憶得艱難,不由得開口提醒道:“是徐振修。”

蘇九冬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人名…當時阿爹只說了徐大人,很少提他的全名,我還是在某次你寫的奏摺裡看到這個人名的。”

溫以恆如今已經將蘇九冬當做自己人,所以也不吝嗇向蘇九冬告知他的黨派與部署:

“徐振修原先是千牛衛上將軍,後來不拘一格用人才,得到聖上的器重,被調到了兵部,後來被提拔成為兵部尚書。”

蘇九冬繼續說道:“難怪…之前阿爹曾於我說,當時兵部尚書沒有處理好與高車國的戰事,聖上有意派雲慕林出兵邊境鎮壓戰事,最後卻派了你去,想來你是替徐大人解圍吧。”

溫以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不錯。我當時願意去邊疆,一部分原因是為徐振修解圍,大部分的原因還是由於你阿爹直接在信函裡指名道姓要我去前線。”

溫以恆一邊說一邊坐起身子,拿過枕頭墊在羅漢榻的扶邊上靠著,低語陳述道:

“當時聖上雖然看到你阿爹在信函裡點名要我去,但還是有意派雲慕林前去邊境平定,純粹是為雲慕林積累個軍功、博個名聲,將來雲慕林登基時也不會被人非議沒有上過戰場。”要讀讀

“看來,聖上在所有的皇子中,還是對雲慕林比較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