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店夥計,就是隱次歸派來京城與雲慕林接觸的兩位漢人其中之一,叫做隱老六,這幾日一直在榮鑫布莊裡待著,負責與雲慕林透過送入東宮的寶花羅通訊。
而另外一人隱老七則負責來往於永和坊與民間驛館之間,將雲慕林回覆信件裡的意思發回西受降城,讓隱次歸知曉雲慕林的屬意與計劃。
然而榮鑫布莊送布匹進宮的時間固定在下午的申時,如今才是上午的巳時末,差距的時間如此巨大,可見雲慕林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才著急要回信。
蘇九冬從懷裡掏出天鐸帝賞賜給她的、自由出入東宮的令牌,怒道:“雜家的身份你也懷疑?看清楚這上面寫的什麼字!不識字就叫旁人念給你聽!宮外的閒人就是不識禮數!”
蘇九冬狂妄而傲慢的態度,顯露出自己身為宮人的“高人一等”姿態,迅速讓隱老六信了她的話,慢慢走入蘇九冬預先設計好的計劃中。
吳掌櫃與隱老六看到眼熟的東宮令牌,仔細確認了令牌的真實性後,當即打消了對蘇九冬的懷疑情緒。
其實在蘇九冬主動提及來取運入東宮的寶花羅時,就引起了吳掌櫃與隱老六的警惕及懷疑。然而這枚東宮的令牌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令牌,所以吳掌櫃與隱老六下放下了警惕之心。
“要運入東宮的寶花羅就在放後院裡,送入東宮的定額有三、四匹之多,這位公……”隱老六將說到一半的“公公”二字咬斷,改了稱謂:“這位爺您儘管隨小人進來取便可。”
太監身為身體殘缺之人,沒有哪一位公公心甘情願被稱謂“某某公公”,來強調他身體殘缺的特殊性,所以隱老六才說到一半的“公公”二字給吞了回去。
隱老六招呼蘇九冬隨他走入一間庫房裡,關上房門,才將今日下午要運到東宮的寶花羅布匹取出,又當著蘇九冬的面從懷裡拿出信件,藏在了寶花羅布匹裡。
一連串動作完成後,隱老六再次警惕的望了望窗外,低聲對蘇九冬道:“這四匹寶花羅的質量應該會使得太子滿意了吧?”
蘇九冬輕撫著寶花羅的紋路,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點點頭:“四匹寶花羅的質量確實很好,想來太子定會滿意。”
隱老六將藏有回信的那匹寶花羅取出包好,交給蘇九冬。
“既然太子著急派您來取布匹,肯定是想最先要質量最好的那一匹,您騎著馬來,手裡帶著全部四匹寶花羅回宮也不便,那就由您先將著質量最好的一匹寶花羅帶回東宮去吧。”
蘇九冬在得知運入東宮的布匹有四匹之多時,還在心裡盤算著如何只拿藏有信件的那匹寶花羅,現在還不用她開口,隱老六就替她想好了只取一匹的理由,並主動說了出來。
蘇九冬深諳隱老六對她如此積極的動機,便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辦事如此伶俐,委身於這樣的布莊實在是小材大用。你今日表現如此出色,將來說不能進入東宮為太子辦事。”
隱老六得了蘇九冬的這句“許諾”,當即喜笑顏開,與蘇九冬相視而笑。
雖然二人此時的立場不同,出發點也不一樣,但二人臉上的笑容確實發自內心。
蘇九冬是為將回信拿到手的踏實而喜悅,隱老六則為蘇九冬所說的將來有機會進入東宮成為謀士的一句許諾而沾沾自喜。
蘇九冬成功將藏有信件的寶花羅拿到手,面帶笑容的走出榮鑫布莊,此時那匹黑馬正在吳掌櫃的安排下優哉遊哉的吃著糧草。
蘇九冬牽好馬繩,引著那匹價值不菲的黑馬,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蘇九冬一拐入街角就鬆開了馬繩,欣慰的拍了拍黑馬的結實的後背,說道:“馬兄,今日你的工作已經完成,快回剛才的布莊吃飯去吧。”
那黑馬似乎能聽懂蘇九冬的話一樣,果真轉身朝榮鑫布莊緩緩走去,回到剛才門口進食的位置,把剛才沒有吃完的優質糧草悉數吃完。
隨著時間的流逝,等身軀肥胖的馬場齊掌櫃漸漸意識到蘇九冬揚長而去,黑馬也很有可能回不來時,當即一路追一路問的循著黑馬的蹤跡,追到了榮鑫布莊。
然而齊掌櫃反應得慢,跑起步來也遲緩許多,等他切實追到榮鑫布莊門口時,蘇九冬早已在溫以恆安排好的暗衛接應下,帶著回信安然回到將軍府中。
蘇九冬將信件交到丁旭銘手中,回到閨房便開始進行洗漱卸妝,恢復了本來的容貌。蘇九冬在書房裡靜靜鑽研醫書待到傍晚,吃過晚飯後又鑽入書房裡。
丁旭銘派暗衛來給蘇九冬彙報訊息,還順帶提了一嘴今日蘇九冬戲弄馬場齊掌櫃與榮鑫布莊吳掌櫃的事情。
“就在九冬小姐您離開榮鑫布莊不久後,那位馬場的齊掌櫃當即追到了榮鑫布莊,當時他看到吳掌櫃正在餵食那匹黑馬,當即衝上前去與吳掌櫃打在一處,最終鬧到了京兆尹。”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