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白沐陽臨終前,寧願將七門代理掌門的位置交給白品堂,都沒有假手白簡舟,甚至白冰的孩子,無論男女,資質如何,到了十三歲都有繼承權,唯獨防著白簡舟,不給他實權。
白沐陽在怕什麼?白溪。難道你真的沒有想到嗎?”
白溪被墨九幽的話驚住,沉浸在悲傷中的她,這才赫然發現,白家如今的處境並不樂觀。
白冰柔弱,修煉功底也在那兒擺著,白沐陽一死,不服白冰的人大把,四十二分堂被清繳過一次,但難免沒有漏網之魚,更何況,剩下的那些,都是臣服於白沐陽的權威之下的,沒了白沐陽,慾望的堤口隨時都可能崩裂。
內憂不斷,外患更是無窮,白家七門正在面臨著一場空前絕後的挑戰。
正如墨九幽所說,最大的威脅,恐怕就是枕邊人。
白簡舟愛白冰,毋庸置疑,但他也曾經是一個有能力的青年才俊,入贅進來,憋屈會有,野心也會有,即便他自己不願,也抵不住他背後整個家族的慫恿。
能夠自己掌權,為何要假手於人?
如果白冰被拉下去,他白簡舟又有何活路?
所以正常人都不會無動於衷的,白沐陽一死,便意味著白家七門將重新洗牌,白冰肯定指望不上,白沐陽看的比較透徹,能堪大任又忠心耿耿的,唯獨一個白品堂罷了。
但白品堂的修為,並不算頂級,也沒有背景,想要站穩腳跟。也是一大難題。
想到這裡,白溪看了看墨九幽,墨九幽也在看著白溪,眼神意味不明,白溪癟了癟嘴,認命的伸手圈住墨九幽的脖子,說道:“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我會幫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以後不準再輕言放棄。”墨九幽說道,“我能給你的,都會給你。”
白溪點點頭,又問道:“為什麼呀?墨九幽,你為什麼要這樣掏心掏肺的對我?我們明明認識沒多久。”
“有的人,一眼入心。”墨九幽埋首在白溪的頸窩,沉溺在她身上淡淡的蓮花香中,說道,“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我們好像認識很久很久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認得你。”
“三生三世不了情嗎?”白溪嗔道,“很蹩腳的表白。”
墨九幽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緊緊地摟著白溪,長久長久的不願鬆開。
……
接下來的日子裡,白溪的心境完全平靜了下來,她在努力的修煉,掌控操控幻鏡之法,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
墨九幽很忙,但絕不會超過三天不回來,兩人的感情也急速升溫,雙休的確能讓人進步飛速。
有時候靜下來,白溪總會覺得一切都不真實,明明幾個月的時間,她彷彿重活一世了一般,整個人心境都不一樣了。
她能感覺到墨九幽對她的愛護。可是,每每激情過後,墨九幽的情緒都會波動很大,抱著白溪不說話,白溪不敢動,也從不敢問他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白溪也明白,她與墨九幽之間,其實一直有一道鴻溝橫梗在中間,比如墨九幽的真身與自己的凡人身份,比如五花教與七門的對立……
度過了隆冬時節,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新年。
白溪清晰的記得,每年大年三十晚上,她都會跟白冰一起瘋到半夜,守歲守到天明。
但今年,白溪回不了白家莊園,白冰的肚子也接近八個月了,行動不便,白家莊園要冷清下來了吧?
白沐陽下葬之後的幾個月,異常的平靜,白溪預想的那些情況並未出現,但她明白,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總是靜的可怕。
誰也不知道這平靜的表面之下,是怎樣的暗流洶湧。
大年三十晚上。白溪本想自己試著設定幻鏡,看一看白冰的情況,卻沒想到,那一天,墨九幽回來的特別早,纏著白溪不停。
直到過了後半夜凌晨三點,整個山洞裡面,忽然爆發出一大片濃郁的蓮花香,烏金連環鎖的鎖鏈上,一朵一朵,或潔白,或泛粉的蓮花盛開著,不多久便隨著水流,遍佈整條河流。
而白溪躺在墨九幽的懷裡,閉上眼睛,如一朵閉合的睡蓮一般,沉沉睡去。
墨九幽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白溪下頜骨處的蓮形胎記,喃喃道:“睡吧,外面的紛紛擾擾,你不必過多的參與,等你再次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山洞外,墨淵傳音進來,說道:“主子,王水河裡果然有反應了,你要不要現在回去看看。”
“地烏都招了?”墨九幽問道。
“招了。”墨淵問道,“還留活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