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適?”嬴湛眸光微轉,“你不是之前才去過傾梨殿?那時她可有精神不好?”李忠:“沒有啊,奴才瞧著傾嬪娘娘精神頭可好了,說話中氣十足的,語氣還很衝呢!”
聞言,嬴湛倒也沒有非要這個時候宣傾顏過來,他只是道:“那便夜裡再宣她到龍軒殿吧。”
“皇,皇,皇上......”李忠欲言又止。
“有怎的了?嗯?”嬴湛蹙眉,目光不悅地掃向李忠。
只聽李忠訕訕地道:“適才我去傾梨殿時,聽聞傾嬪娘娘還以身體不適為由,讓尚寢局撤了綠頭牌。”
這話就是委婉地說明:皇上,傾嬪娘娘主動讓撤了牌子,您若是想宣她侍寢,恐怕不行。
嬴湛濃眉一挑,“誰給她診出身體不適的?”
李忠:“據說傾醫閣的御醫們是覺得傾嬪娘娘身體無礙,但傾嬪娘娘自個說了,她身子很不舒服。”
很明顯,傾嬪娘娘這是在和皇上慪氣。
御醫們也不敢幫著傾嬪娘娘欺瞞皇上,只能實話實說。
但傾嬪娘娘執意要撤了綠頭牌,頗有種“老孃不伺候了”的味道。
要知道,這後宮裡的妃嬪,從來沒人因為和皇上慪氣主動撤掉綠頭牌的,因為她們不敢。
李忠原以為傾嬪只是在他面前說說氣話,讓他傳話給皇上聽罷了。
如今看來,這位太敢了,膽子也忒大了!
皇上這樣的人,沒女人敢和他硬碰硬。
否則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失寵。
甚至,有些妃嬪即便生了小病,也不敢彙報給尚寢局,還得偷偷瞞著。
否則一旦撤掉綠頭牌,她們便失去了爭寵侍寢的機會。
傾嬪倒好,裝病都要主動撤掉綠頭牌。
不就是因為皇上昨晚去了柳貴人那麼?
後宮哪位妃嬪沒被截胡過,就是尊貴如溫貴妃、柔貴妃,都被截胡過。
尤其是淑貴妃臨終前,在後宮到處截胡,旁人也只敢怨淑貴妃,見過哪個敢怨皇上了?
就連當年盛寵一時的淑貴妃,也曾被截胡過。
可她們還不是都默默忍受著。
雨露均霑本就是帝王該做的,誰敢管帝王這些事,不要命了?
再說了,帝王本就是一手遮天,權傾天下,要是睡個女人還得看妃嬪臉色,這樣的帝王確定有能力管好江山社稷?
一女治不好,何以治天下?!
而她傾嬪不過是個劣跡斑斑的小小嬪位,哪裡來的膽量,因為這等小事和皇上慪氣?
嬴湛:“......”
一時間,殿內氣氛異常的安靜。
李忠見皇帝不說話,抬頭看向上首的帝王。
只見皇帝坐在龍椅上,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靜默冷峻如冰。
那雙神秘深邃的墨瞳,除了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牽了牽唇,小心翼翼地試探,“皇上,要不要奴才直接把傾嬪娘娘“請”到龍軒殿來?”
雖然傾嬪娘娘讓尚寢局撤了牌子,皇上理應不再召她。
但皇上是帝王,若是強行召傾嬪到龍軒殿,也不是不可以的。
上首,嬴湛身軀筆挺地坐在龍椅上。
外頭的陽光照了一半在他臉上,勾勒出男人陽剛的臉龐。
只是他寒著臉,深邃的墨瞳散發著令人不可捉摸的情緒,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