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纛下,慕容令低聲道:“如今天下大勢已定,父親與秦結仇,若在背叛大梁,只怕天下之大,再無我父子容身之地。”
慕容垂平靜的望著慕容令,“汝不見眼下形勢乎?”
沒有梁國的支援,他堅持不到現在,但如果沒有諸部的支援,很難攻破晉陽。
人往往為形勢所迫。
更何況慕容馬奴已經得到諸部擁戴,這股勢已經形成。
慕容令黯然不語。
“為父若起兵叛梁,汝當如何?”慕容垂眼中精光熠熠。
“萬萬不可,太原三郡,如何能抵擋梁軍?況且陛下待我父子不薄……”慕容令心中一驚,最怕看到的局面近在眼前。
形勢似乎無可逆轉。
梁國有多強大,慕容令最清楚不過。
“我問你該當如何?”慕容垂目射寒芒,如猛虎擇人慾噬。
“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兒……自當奉命。”慕容令長吸一口氣。
如果慕容垂與大梁為敵,慕容令只能跟隨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慕容道明之子!”慕容垂眼神溫和下來。
“萬勝!萬勝!”
城牆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秦軍日夜防備,早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慕容垂攻城,城中不少守軍倒戈一擊,內外夾攻,梁平老戰死,強汪被生擒,梁成率數百騎殺出重圍,向西而去。
“轟”的一聲,城門不堪烈焰焚燒,倒在地上。
城外騎兵狂湧而入,爭先恐後。
大火與慘叫立即漫延開來,偶爾還能聽到慕容馬奴張狂肆意的笑聲。
哪怕這座城池曾經是他們的,也不能逃過一劫。
兩個時辰後,慕容馬奴心滿意足的帶著諸部豪酋來城外迎接慕容垂,“晉陽已經收復,大人可入城。”
大人可以是父親,也可以是部落酋首。
慕容馬奴以前也喊父親,現在卻改了稱呼。
慕容垂坐在馬上,六千部曲手持刀矛一動不動,“為父欲投大梁,我兒該當如何?”
慕容馬奴愕然抬頭,“大人不是答應攻破晉陽後起兵自立麼?”
慕容令也是一陣錯愕,不知道慕容垂心中究竟怎麼想,一會兒要叛梁自立,一會兒要投靠梁國。
“為父何時答應過?”慕容垂眼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