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從醫院裡逃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中自動播放。
江念慈臉色鐵青地裹緊了外套,攔下一輛計程車,直接讓司機帶她去機場。
她咬緊牙關望著車窗外面,總覺得身邊還有佔安黎的氣息和味道,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清晰無比。
“江念慈,我等著你嫁給我的那一天。”
這句帶著濃重氣音的話,更像是一句魔咒似的,擾得她喘不上氣,更是在心裡將佔安黎罵了無數遍。
到了人群熙攘的機場,內心的躁動才稍微平息了一些,在購票臺前徘徊不定。
她這次出來完全是為了逃避和佔安黎的婚約,由於是突然作出的決定,根本沒有想好要去哪兒。
最後索性買了最近的航班,前往澳大利亞。
江念慈正要過安檢,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忍不住朝對方多看了幾眼。
那人腆著個啤酒肚,走路四仰八叉的,滿面紅光,很是得意的樣子。
就在對方擦身而過的時候,她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胳膊:“張叔叔,你怎麼在這兒?我爸呢?”
對方匆匆忙忙瞥了她一眼,忙低頭把墨鏡戴上,很是不耐地掙開她的手:“什麼張叔叔?你認錯人了。”
江念慈也急了,快步追了上去:“張全你給我站住!”
她上下掃了他幾眼,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行李箱:“張叔叔不是口口聲聲說幫我們家解決困難的嗎?消失了大半個月,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見你了。怎麼著,你大包小包的是要攜款潛逃啊?”
男人被逼急了,伸手就要搶她手裡的行李箱。
江念慈心下發狠,一把將他的墨鏡摘了下來,信手扔進垃圾桶裡,抬起下巴睨著他:“說吧,我爸在哪兒?你要是不說,小心我報警抓你。你是我爸的合夥人,你以為我爸被調查了,你能獨善其身?”
張全一改剛才冷硬的態度,臉色瞬間耷拉下來,低頭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眼淚。
“念慈,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爸被人抓起來了,我當然知道自己脫不了干係。你爸前不久就預料到會出事,特意叮囑我,一旦情況有變,就去澳洲找姓李的老總,說他有辦法救他出來。”
“抓起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這種事情怎麼會讓你知道?”張全抹了抹眼淚,眼睛赤紅地望著她,“你爸出了事,你媽肯定也會被連累的。你那個哥哥也整天吊兒郎當的,全家的希望就寄託在你的身上了。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看他們能不能幫上忙。”
朋友?
江念慈在心裡冷嗤了一聲。
自從公司被查封,平時玩兒得好的人都聯絡不上了。就連洛易恆都離她而去了,她現在還能找誰?
張全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特意提醒道:“莫雨桑不是你的發小嗎?你去找她,她肯定會幫你。”
江念慈皺了下眉,面色狐疑地看著他:“那你呢?”
對方急了:“我去澳洲找那位李老闆啊。時間緊迫,咱們只能分頭行動了。來不及了,我先登機了,你慢慢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