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妖一陣驚愕,金翅虎王戶雷丁的眸子裡閃過了濃濃的貪婪之色。
木劍高高揚起的瞬間,震天王戶九震沉沉一喝,“爾等還不速速拜見妖王!”
靈狐一愣,欲要斬碎妖王之屬金印的木劍凝止了一瞬。
眾妖齊齊跪拜,齊呼:“吾等拜見妖王!”
瞧著這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場面,靈狐扯了扯嘴角,晃過神來後欲要繼續揮劍,可是就在此時,對他躬身拱手罷的兩位天妖王,以及身旁的白貞小姨竟異口同聲,“萬萬不可!”
被這聲音給驚到的靈狐趕忙停了手,皺著眉頭看向了自家小姨。
白貞肅穆搖頭道:“晨兒,這可不是兒戲,萬萬使不得。”
靈狐詫異問道:“為何?”
白貞蓮腳點了點腳下石層,謹慎道:“另有玄機。”
另有玄機?靈狐眨了眨眼睛,瞧得小姨肅穆頷首,終是“哦”了一聲,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木劍。靈狐熟悉自己的小姨,故此並沒有多問,而是轉過了頭去,再三打量起了這妖王金印。
有著似水滴狀的印頭,一條蛇正盤著這水滴向上而去,在水滴的下方有著如同洪水氾濫一般的雕刻做工,與層巒疊嶂的幾座大山間奔騰翻滾,給靈狐一種難以安寧的視覺感觸。再下方就是一方印,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
拖著金印的南宮寒見狀,在手掌中輕輕挪移反轉了金印,轉至了方印之下,也是因此,靈狐瞧見了四個凸起的金色大字。
“功德無量”
心中嘀咕了幾聲,靈狐琢磨了片刻,不曾從這四個字看出什麼端倪來,但是他總覺得哪裡彆扭,比如這四個字看在他的眼中竟不自覺的令他下意識提了口氣,再比如就是妖王怎會配上這四個不著邊際的字。
妖王一定要功德無量嗎?
“先收起來吧。”
靈狐琢磨不透,讓南宮寒將其收納了起來,自己也將世妖所覬覦的妖王令給收了起來。自從知曉了這兒時的‘木劍’就是妖王令後,除了生死之際或是必爭之時,他基本上不曾握在手中,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將這妖王令在馮仗劍和馮笑笑這兩個小孩子面前露了真容,不過也好在馮仗劍並沒有相中這木劍,不然還真的有些難辦。
想至此,靈狐不由的又想起了那個被自己騙得飲酒的妖幼,他雖然性格傲嬌了些,但其實帝晨兒還蠻喜歡這孩子的,因為他們兩個有些相像,哪怕這只是帝晨兒一廂情願的如此去看待。只是後來......萬萬不曾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是谷葉君馮秋霜的棋子,帝晨兒對此有些無奈,又有些悵然,說心中一點氣沒有那是假話。
見得少帝陷入了沉思,摧天王郎承德輕咳了一聲,打斷問道:“少帝,魚和熊掌可有定論了?”
緩過神來的靈狐默默點了頭,沉聲道:“本帝希望你們兩個老傢伙沒有騙我。”
郎承德獻媚一笑,“不敢,不敢。”
“那就同本帝回荒山吧。”靈狐深吸了口氣,又長長的吐出,稍有的鬆緩道:“也許日後真的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就再賭這一次。”
聽聞此話,震天王戶九震和摧天王郎承德對視欣然一笑,隨即便老氣橫七的指揮起了自家的族人,分別向著此處各族一一傳達了一句話。
“我家老祖說了,若不服從,便是死。”
惶恐之中盡皆不得已臣服,心驚膽顫,生怕自己邁錯了腳。
另一邊,青丘的族人找到了自家被折斷的大纛,送至了狐帝處,然後折轉交到了已經重回人形的沙一夢手中。
看著握在手裡的這面大纛,沙一夢再去看那屹立不倒,如山如旗的魁梧絡腮鬍漢子時,那裡早已空無一物。先前曾追逐靈塵上天而去的老闆娘要來了一罈酒,封布敞開時,一股香醇的酒香從中飄蕩,聞者皆感一陣的頭暈目眩,似是皆醉,紛紛捏住了鼻子。
拎著酒罈的沙一夢愣了神,落著淚,愁著容,沙啞的嗓音悵然自問:“為何......不是留人酥?”
一旁用手掩著面的雪倫衝抽噎著,撅著個嘴,鼻涕流下,忍不住一頭埋進了白眉公子哥雪慕容的懷中,一個大男人哭出了聲來。
酒屠再飲酒,已不是那般的大口暢飲,而是聞著酒香,難醉,憐惜輕抿念留人。
青丘子孫皆入醉,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中似依舊看得到眼前似有著一長得油膩魁梧,卻輕扇文雅摺扇的絡腮鬍站在那裡捧腹大笑,笑聲沒心沒肺。
重新將封布蠻橫的蓋住了酒罈,斷了這份聞者醉的酒香,沙一夢抱著酒罈緩緩蹲下了身子,將這壇不是留人酥的聞者醉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身前的石層上。
“沙瓊,這酒......我只飲了一小口,想了想,還是給你喝吧,大醉些,可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