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族人被這些天機大道的話給震懾住了,雲裡霧裡雖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卻又心知肚明是在為了雪山大雪峰的九千年氣運而爭論不休。可是此時再看這一對兒從不對付的老兄弟,卻又感到了一絲的兄弟情義。
雪嗔柯沒有再說話,只是垂下了頭不再去爭些什麼,雪月重新背過了身去,收回了冰劍凝樓似不想接受這份大任,雪飄峰則是沉默不言的將視線停留在了此時正朝著他們這裡走來的靈狐身上。
眼下的局面任誰都看的清楚,谷葉君馮秋霜以逸待勞,勢在必得的掀起南蠻與華夏的大戰,此番本就因妖王之屬的內鬥而虛弱不堪的驚弓之鳥們已經深陷絕境,是拼殺還是逃竄也並非握在了那位少帝的身上,但是雪飄峰這個欲要為後世子孫創造千秋萬代生活的雪山現任掌權人豈能看錯了眼,又豈能不做任何的準備就盲目的去追隨這唯一能夠與試圖屠盡南蠻異妖的赤帝劉玄謹做抗衡的“白”?
靈狐快步而至,率先開口問道:“雪老,身子可還好?”
雪飄峰一掃方才的沉容肅穆,欣然一笑,“身子骨硬朗的很,還死不了。”
靈狐含笑道:“眼下的局面您也看到了,我不強求,畢竟這是在南蠻的土地上,所以是走是留你們自己拿主意。”
雪飄峰捋著染血的白鬚笑問道:“可是怕了?”
靈狐無奈道:“再無自知之明也要有個度不是?眼下戰況華夏妖族潰不成軍,小姨和南宮已經前往破局,但是結果如何沒人知道,所以我怕您會舉棋不定,若真有不捨族人再為我捨命,又怕您舍不下面子,不好意思帶著族人離開。”
雪飄峰開懷一笑,道:“你想的倒是周全的很吶,不過老夫卻並不怕那谷葉君,他能有準備,老夫就不曾有準備了?我雪山子孫可不僅僅有著三千數的死士。”
靈狐聞言一驚,眸綻喜色,驚愕問道:“雪老這是何意?!”
雪飄峰撇了撇嘴,故弄神秘,“且等著瞧好便是,我雪山亦有著不俗的戰力呀,只是等雪山子孫將那前方攔路大軍撕開一道口子,隨少帝入了華夏後,可得為我們尋一落腳之地才行呀,這舍家棄業的搞大事,可不能到頭來成了過街的老鼠,天地為鋪蓋。”
袁淼拍著胸脯搶話保證道:“這個請放心,看中那座山頭俺袁淼替你們開山!”
果不其然,愣是豪情萬丈後硬生生吃了大伯的一巴掌,重新蔫了下來。
靈狐肅穆道:“雪老,正如我家淼哥哥所言,您大可放心,這血不會讓你們白流。”
“老夫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
聲音落罷,只瞧的雪飄峰拇指與中指掐和,含在了口中,腮幫子一鼓,一聲幽長的哨聲含著妖氣傳向了四下裡的山林,隨後便瞧得雪飄峰神秘兮兮的一笑,拍了拍靈狐的身子,悠然徐徐騰空而起,“少帝,且隨老夫一看。”
眾人循聲,齊齊騰空而起,眺望遠處前端戰場。
在那碩大的天地棋盤之中,白娘子持劍凌然而動,谷葉君懸空手談,天元咒界之內排兵佈陣,各種陣法層出不窮,白娘子猶如一條吐劍的靈蛇,在這棋盤之中穿梭在應接不暇的陣型之內,一劍雖遊刃有餘,但卻耐不住詭譎的陣法多變,以及人多勢眾,白娘子揮劍的手越發的凝重吃力。
反觀閒然手談操控棋子的谷葉君則就顯得有些津津樂道,輕鬆閒適,若是此時能再飲上一杯清茶,嘖嘖,便更有感覺了。
忽然間,天地棋盤之中乍現一道通天白芒,谷葉君輕鬆淡然的眸子突然地一緊,再看去時,天元咒界之內已顯一條如龍白蛇,白蛇靈動狂亂的身姿再入無人之境,紊亂狂暴的妖氣傾瀉而出如洪如瀑,致使膝前天元棋盤之上所落白子接連崩碎炸裂。
谷葉君緊皺了眉頭,左臂袖袍拂過棋盤,所剩不過數十白子紛紛撤至棋盤邊緣線,右手猛拍黑子棋壇,壇中懸飛而出盡數百枚黑子,猛地一震手掌,百道虛無黑芒激射而出,如風似箭落向天地棋盤之內正朝著碩大白蛇而去。
感受到了黑芒激射密麻如雨點,速度如雷霆,白蛇身姿猛地折轉,果斷放棄追殺那些退在棋盤邊緣的南蠻妖族,而是逐漸消退碩大身軀,重化人形傾世之容,持劍在虛空之中快點,身輕如燕,繞軟如蛇,在‘黑雨’之中靈巧閃躲。
避開最後一縷黑子氣,白娘子持劍月韻風華起式,皎潔月色傾灑天地棋盤,谷葉君藏於寬袍之下的右手中已猛彈一枚黑子預判南蠻妖族之前。
谷葉君冷哼輕笑:“白貞,你還真當我沒有做好準備不成?”
白娘子一劍劃過,再出現時已在避退邊緣的南蠻妖族之中,洪荒劍意震震,南蠻妖族之中已顯出漫天靈塵齏粉,未等白娘子持劍再戰,忽的凝眉轉首,抬劍去擋,卻為時已晚,黑子氣搶先一步落在了白娘子的右肩之上。
白娘子的周身,泛起了虛無之黑的黑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