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安樂淺淺一笑,接過照相機之後,翻看著一張張照片,笑道:“這就足夠讓她付出合理的代價了,這很好。”
真的好,細節都偷拍的一清二楚,也許他很適合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接過黑色塑膠袋後,小板寸探著腦袋大致看了一眼臥在裡面的香菸,滿意的揮揮手,就此準備告辭離開。
交易已經完成,這件事還真簡單,大賺了一筆。
走出假山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有心’嗎?”
被這突兀的一問,安樂關掉了照相機,抬頭看他,“如果我‘有心’的話,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不是嗎?”
“那就是銀髮公主‘有心’了?”小板寸嗤笑一聲,“現在這個照相機裡,可不僅僅有那個狠女人的罪證,也是你、或者銀髮公主的罪證,小爺不是可憐什麼,只是勸你在做事之前,可別只為了達成一個目的,就將自己和身邊的人給害了。如果‘有心’的話,那最好不過了。”
說著,他便一手提著塑膠袋,一手插兜,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裡。
剛才他的話,安樂心知肚明是個什麼意思,但如果這就能阻止腳步的話,那一開始就不會選擇這樣一個低成本的復仇方式。
貢獻點多的是,只是對付那個女人,太浪費了。
令安樂最在意的,還是那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在有了照相機裡的東西之後,安樂並沒有選擇繼續請假,而是隨著上課鈴聲響起,開始朝著班級走去。
可是就在他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那個掉了門牙的狠女人正雙臂環胸,依靠著樓梯欄杆,像是在等著誰似的。
“你的命可真大。”狠女人低沉說了一句,旋即等到一位路過的同學從這裡走過去後,她撩過胸前的長髮,問道:
“這件事我們都放手,你覺得怎麼樣?”
她是嗅到了什麼危機?安樂慢悠悠的踏著臺階,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的。”
狠女人擋在他的面前,冷厲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辦法說服的殺手,但結局是,他告訴我這單生意,他再也不會去接,哪怕我提供給他超出市場價雙倍的價格。”
安樂攤攤手笑道:“那可能還是你的價格打動不了他,你可以嘗試去用三倍,四倍的價格試試,我覺得在遷徙裡,沒有貢獻點買不到的東西。”
“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狠女人瞧著他的態度,突然開始賣起苦來:
“很疼,真的很疼,看到從我身體裡流出血後,我才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可怕。我被你威脅到了,那個時候我沒有考慮任何的代價,因為你威脅到了我的生命。但是做完一切之後,我就後悔了,在看到你還活著之後,我絕望了。”
說著,這個在昨天還很囂張跋扈的狠女人竟噙上了眼淚,她強撐著不讓自己的嗓音顫抖,頑強的商量道:“收手吧,可以嗎?算我求你了。”
面對這種意想不到的突然懇求,安樂心中的一把槍,似是被自己取走了子彈,他盯著面前這個狠女人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泛著薄薄的水霧,瞳孔在顫抖,在懇求,很真摯,無法作假。
以為她會是一個死磕到底的混賬女人,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不計任何後果也要達成目的狠女人,可是現在的她竟然變成了一隻無家可歸,祈求放過的流浪狗。
在計劃中,昨天其實發生了意外,安樂沒有想到那個殺手會擁有使徒的力量,原本的計劃中,他是要將那個殺手給擊斃的,但卻是自己險些被殺。
不過意外之喜是那個中等魔法使沒能殺了自己,還因為零小姐的出現而改變了態度。
在這個計劃中,小板寸的任務除了偷拍她會狗急跳牆的再下貢獻令的證據,還有語言的威脅,為了做到小板寸與自己發生交易破裂的真實性,安樂在醫療院門口揮出去的拳頭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歸來後的小板寸會告訴這個狠女人,剛才同自己做交易的那個二班的吊車尾已經去了黑市,而且鐵了心的要下發貢獻令,並且還是兩份。
這些都在計劃之中,但不包括這個女人現在站在自己面前哭訴請求收手。
“如果那個殺手在昨天告訴你,他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成功將我給殺死了,你是不是會興奮的睡不著覺?”安樂嘆了口氣,無奈道:
“如果真的是那樣,你就不會後悔自己所付出的代價,因為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結果。而你現在之所以後悔,只是因為你付了代價,卻沒能得到回報,反而又知道了你的對手比你想象中要難對付的多。”
他繞過擋路的女生,頭也沒回的就向上走去,“很抱歉,如果你是後悔自己不該對同學下殺手的話,我也許會心軟。”
“你別逼我!”她嘶啞著嗓子吼道!
因上課而安靜下來的樓梯走廊內,這個聲音充滿了生無可戀的無助,紛紛有著教室開門的聲響,和教室內的喧譁聲。
安樂被這一聲歇斯底里的喝聲給震住了,然後他就看到狠女人衝過自己,速度很快,毅然決然的奔上三樓的走廊,還沒等著安樂瞪大眼睛,她就生無可戀的朝著欄杆外一躍而起。
這一刻,安樂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心中再也沒有了什麼仇恨,此時的他只想著去攔下那個欲要做傻事的女人,可是這個距離......他不可能攔住對方。
女生裙襬飄動,她的身子已經高過了護欄,腦袋正朝著前方空無一物的地方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