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隻看那走路的狂放姿勢，只聽那些大聲呼喝，宋念便知道，這便是之前的那隊胡人。

小乞兒竄上房頂，然後幾人互相搭手，都爬上屋頂，趴伏下來。

等這隊人走到近前，宋念才注意到，是王府的那個老僕在帶路。

此時夜色深沉，安靜無比，宋念清晰的聽到了幾人的對話。

“到了，諸位大人，前邊……就是了。”老僕謙卑說道。

“那個……你們家那個老頭子呢？這次怎麼不出來見我們？”為首的胡人滿臉絡腮鬍，頭上卻剃的精光，不悅說道。

“我們老太爺白日裡病了，沒法接待幾位大人。”老僕連忙說道。

“這老東西，怎麼早不病晚不病，非要今天病？”胡人不滿說道。

老僕急忙說道：“這不是忙著籌措款項麼。我們王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這些日子，現銀確實不夠，您幾位又不肯收銀票。”

“銀票在塞外有何用？也就是你們這些永國人，喜歡用那等紙片。”絡腮鬍胡人走到那鐵門之前，踢了幾腳。

“這門怎麼不開。”

“幾位大人，不是這裡，交貨是這邊倉庫。”老僕引了幾個胡人，走到一邊的倉庫旁，將門開啟。

此時，高牆之內，忽然傳來一陣陣野獸嚎叫般的聲音。

“你們這些永國人……真是麻煩，多給他們吃一點便是了。何必這麼痛苦？”

“這……這不是最近貨源斷了麼，就一直沒給他們供上。”老僕無奈說道。

絡腮鬍側耳聽了聽那些嚎叫聲，這其中的痛苦掙扎之意，似乎激發了他的野性。

他猛地錘了錘自己的胸膛：“這聲音，讓我想起了家鄉的狼。”

“哈木兒，我們草原的狼，可比這些豬玀，強出一百倍！”那幾個胡人也哈哈大笑。

老僕低下頭，隱隱有些憋屈。

更有幾分悲傷。

曾幾何時，王家這等龐然大物，居然也落得如此下場。

幾個胡人，何時也敢如此笑話王家了？

只是……老僕的目光，盯在了絡腮鬍胡人腰間的包裹上……

這絡腮鬍胡人，看同伴笑了幾聲，忽然伸手，一掌將同伴扇翻。

那同伴跌落在地，驚恐道：“哈木兒，你……你幹什麼！”

哈木兒閉著眼睛，靜靜的聽了片刻，才淡淡說道：“我聽狼叫的時候，不許打擾我。”

那被扇在地上的胡人，雖然極為憤怒，卻什麼都不敢說。

哈木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琉璃瓶，倒出一些粉末，抹在鼻子上，頓時大叫一聲：“好！”

周圍的胡人本來嚇壞了，此時卻眼饞的看向哈木兒。

哈木兒哈哈哈大小，將手裡的琉璃瓶丟給幾人：“這一趟，都辛苦了，給你們分了。”

那些胡人立刻蜂擁而上，連被哈木兒扇的滿臉紅腫的那個胡人，也加入爭搶的行列。

“你，跟我進去，東西交接了。”哈木兒和老僕走進倉庫。

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過哈木兒嗓門本就大，現在刺激之下，似乎聲音更大了，讓宋念在外面聽的清清楚楚。

“怎麼這次催的這麼急？上次福祥號的貨物，也有你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