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菩薩!藥王菩薩!”
不知誰喊了一聲,接著,四周的夯土房頂,無數胡人跟著吶喊起來。
宋念微微一笑。
身後,是兩個癱倒在地的人。
不管是神使,還是帽勒兒,都太清楚自己散播的瘟疫,是多麼可怕的存在,也親眼見過一個個被釋放了瘟疫的部族,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慘劇。
宋念淡淡的走下高臺,隨口吩咐下去,這裡的胡人立刻乖巧的幫她拿來烈酒,清洗雙手,又將剩餘的烈酒潑灑在破碎的玻璃罐上,進一步滅殺天花病毒。
楚河跳下房頂,有些奇異的走向宋念:“我看那罐子就砸在你身邊,怎麼你不怕?”
宋念淡淡說道:“疫病傳播,其實就那麼幾種方式,要麼是唾液飛沫,要麼是跳蚤蚊蟲,要麼就是徒手觸控,只要逼開這幾樣東西,再用烈酒清洗,其實並無大礙。當然,事先我就有所防備。”
宋念指了指面上浸潤過烈酒的面紗:“天花病毒乃是從口鼻吸入,但懼怕烈酒,所以我有了這一層防護,便無大礙。”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這些人散播天花的方式,居然是用粉塵……這個傳播效率,其實很低的。
至於跳蚤……這個東西卻不是用來傳播天花病毒的,只能說黑天魔神教的人其實也並不清楚鼠疫和天花的區別。
楚河一愣,而後苦笑道:“也只有你這樣藝高人膽大的人,才會這麼想。”
宋念卻淡淡說道:“就好像普通人,看到有人持刀,就會心生恐懼。但對你們武將而言,若是武藝不精,持刀者對你們毫無威脅。”
楚河一想,確實如此,心中也就稍微安定了幾分,低聲說道:“你自己小心一點。”
宋念點頭,而後對楚河說道:“你派人,將這個集市圍住,不要讓任何人離開!”
楚河一愣:“這是為何?”
宋念嘆息一聲:“雖然我用烈酒做了防護,但是……凡事都有萬一,而且,黑天魔神教選擇用粉塵進行傳播,我很擔心萬一有人被感染,那麼就會擴散出去。”
楚河看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低聲說道:“圍困在這裡,不許任何人離開?時間一長,我擔心會出大事。這些胡人可是十分驕縱的。”
宋念卻搖頭:“不用太久,一週就差不多了。”
這一週的時間,她要用來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接下來,楚河便傳了“藥王菩薩”的命令,讓這些胡人不許離開集市,居家焚香齋戒,七天以後,藥王菩薩就會施法,讓給所有胡人驅除白色死神。
這一番話傳下去,讓楚河十分意外。
臆想中的胡人反抗並沒有到來,反而對“藥王菩薩”更加崇敬。
直到此時,楚河才感受到,胡人原來……也並不可怕。
他們一樣是人,一樣要擔心自己和家族的生死存亡。
胡人神使和帽勒兒,被用鐵鏈捆綁在集市中央的高臺上。
每天,宋念都讓蘇起兒做好防護之後,給二人飲食。
而宋念自己,則在圈養牛馬的地方忙碌。
她要搞定的,是牛痘。
時間一天天過去。
那胡人神使,驚恐的看著側方帽勒兒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個白色膿包。
這就是天花。
也就是草原上令人驚懼無比的兩大“白色死神”。
來無影去無蹤,讓所有草原部族都恐懼無比的“白色死神”!
至於他自己,看了帽勒兒臉上的白色斑點之後,同樣感覺自己渾身發癢。
他能夠想象到,自己的衣服下面,必然也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