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打不了,她簡直愁得要在地上打滾了。
但她面上不顯,仍是一派縱使泰山壓頂,我自巋然不動的淡然,因為她看見白棠手腳也被鐵鏈鎖著,雖然打不起來,好歹也吃不了虧。
白棠緩緩向她走來,痴痴呆呆的模樣,還是怪嚇人的,鬱蘭夫人正準備往後挪挪,不想縛著白棠的那幾條鐵鏈子繃到極限,他再也邁不出半步了。
這些鐵鏈子看著十分普通,彷佛只需兩根手指,輕易便能捏碎,其實牢固非常,鬱蘭夫人捏了十年,也沒能捏掉它一層鐵屑。
在這個結界裡,他們的靈力被壓制住,與凡人無異,除了不死不滅,實在是枯燥極了。
以前被關在通天閣禁地,雖然前三年孤單了些,但之後四年,來了個白茴茴,時不時給自己送只烤雞,陪她嘮嘮嗑,日子倒不難過。
想到烤雞,鬱蘭夫人又有些饞了,那丫頭的廚藝真是沒得說。
說起來,鬱蘭夫人實在是倒黴透了,好不容易被白茴茴和上古妖王從通天閣給救出來,得見天日沒多久,又被那該死的雪鵠妖抓住關了起來。
白棠被鐵鏈子困住,回了心神,咳嗽一聲,道:“我有話要問你。”
鬱蘭夫人擦了擦嘴角,媚笑道:“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
白棠滿肚子疑問,憋了十年,好不容易找到鬱蘭夫人,正準備一吐為快,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誰知被她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噎著了,竟忘了從哪裡說起比較好。
“我,我和你之間,是否有過一段情?”白棠漲紅了臉,終於憋出這麼一句。
“啥?”鬱蘭夫人莫名其妙地看著白棠,這廝莫不是真傻了?還是十年不見,改戰略了?
這確實不是白棠的風格,他心裡彆扭得緊,索性一口氣又問道:“我當真服了苦心果?當真忘了你?你當真是因我負你,才恨不得殺了我?”
狐狸天性狡猾、心思縝密,鬱蘭夫人聽出點名堂來,眼波流轉,歪倒在湖面上,挑眉道:“想知道?”
白棠點頭,當然想知道,這件事困擾了他十年,他太想知道真相了。
雖然他不想接受和宿敵有過一段情這個事實,但若這是真的,那就是他欠了鬱蘭夫人。
欠了就要還,就像當初他欠了夏雲澤的,他便以命護他。
鬱蘭夫人玉手纖纖,翻花似的捻了一縷青絲在手裡把玩,幽藍的眼眸中,盡是戲謔之意,只聽她玩味道:“老孃偏不告訴你。”
“……”
白棠氣得快冒煙了,他都放低姿態至此,這狐妖竟如此不識好歹,簡直欺人太甚。
難怪以前一見面,二話不說就開打,他倆大概是命裡犯衝。
他絕對不可能喜歡她!
便是退一萬步,他若真喜歡過這殺千刀的狐媚子,有負於她,得,這條命你拿去。
但你他孃的倒是給老子一個痛快啊!
鬱蘭夫人心情大好,十年來的鬱氣一掃而空,恨不得在湖面上打幾個滾,但她要穩住,保持住這個表情,讓他雲裡霧裡糾結去。
當初若不是和白棠在白華城大打一架,她負傷在身,也不會敗於雪鵠妖手上,被他擒住,關在這墳墓一般的冰湖結界。
一想到這件事,鬱蘭夫人心裡就堵著一口氣,更是打定主意,要和白棠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