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樣的夜晚,很多記憶其實都很模糊,不是因為不夠深刻,而是有一段時間不願去想。
我和許青就像人生的匆匆過客,即使住在一起,卻也沒多少相見的時刻,學生時代的我們總是會告訴我們要以學習為重,即使很多時候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想起最初相遇的我們,針鋒相對,互不對眼。可是很多人只有走進她才知道她真正的樣子,而我就深深愛上了這樣的她。
那一夜氣候突然變冷,說是寒流來襲,現在的地球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能按24節氣來預測了,連天氣預報也說不準。
我們都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圍坐在火爐前,閒聊幾句以前的愛恨情仇,笑自己當時多麼搞笑。
說到她的醜事時,她會揚起小手拍打我的手臂,卻都是力度很輕。有時候會被我抓住,然後瞬間陷入特別安靜的氣氛,大眼瞪小眼。
“你啊,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你是屬貓嗎?”
我心想你就是一隻壞貓,但我會牢牢盯住你的。
她微微抬頭看著我的眼睛,“貓有九條命,但我只有一條。”
但誰知道那隻貓是不是正好是第九條命呢,然後就遇見了我。
我伸出手溫柔的把她攬進我懷抱,“一輩子也挺長的,一條命足矣!”
而她抓著我的手也緊了幾分,因為我們都知道再過幾天就要分離了。
她的家與我的家分立南北,隔著一個亞熱帶。吹著不同的風,下著不同的雨,沒有任何介質能夠相通,最近連月亮都沒有看到。
夜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離別是一瞬間的事情,等待卻那麼漫長。
第二天她反常的比我先出門,沒有留下貼紙。
當我開啟冰箱發現奶茶她也沒有帶走,這不像她的風格。
在我洗漱完畢準備出門時她正好推門而入,雨傘流下晶瑩剔透的珠子,外面的雨挺大的。
原來她一早就出去買早餐了,她提著早餐像一個孩子一樣開心。
開啟飯盒,擺好筷子,將吸管插入豆漿杯子,一切都那麼流暢,似一個老手,其實那是以前的我。
很多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漸漸的自己會變得越來越像身邊的人,或者說活成了別人。
“你今天很奇怪誒,誰又教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我拿起筷子不緊不慢的攪拌著眼前這碗拌粉,還是三鮮的。女人們總喜歡討論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說怎麼吊住男人的胃口?又或者說怎麼讓對方發現你喜歡他?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她聽信了某個人的餿主意,才會變得這麼淑女起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我喜歡的就是從前那個蠻橫小姐。
她看著我吃,吞吐的說:“你是不是受虐狂?我對你好點不行嗎?”
“行,就是很不習慣。”我繼續埋頭對付這碗美味的粉。
“那不就行啦,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她又將豆漿遞到我眼前,“乾的話吃這個。”
雖然是溫柔的語氣,但她的動作還是像一個女漢子,像在逼迫我喝一樣。
我接過豆漿,看著她的表情很想笑,而她卻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她了。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她今天說要給我做一頓飯,我回想起之前她用外賣收買我的日子,只是淡淡應道。畢竟我從來都不揭穿她。
像這種又不敢殺魚,又怕油濺到身上,還不知道鹽放多少的人怎麼可能會乖乖做飯,還不是哄我開心。
由於要列印幾份檔案,我很快出了門,只留她一人在家。這段時間早已停了課,完全自我支配時間,還有許多人考完已經搭上了回家的車,更早的都恐怕到家了吧。
其實我也收到了母親的來電,說是父親已經出院,期待我早日回來。
走在陰霾的馬路上,透過被霧氣染模糊的窗子,彷彿看到有人在向我揮手,人群在向我遠去,這時才意識到什麼叫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