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年錦書放下筷子，喝著茶，不卑不亢地看著魔王。

“說。”

“你想要鳳棲梧桐，為什麼自己不去不夜都談，非要用這種方式，把我們都引來幽州城？”

“鳳少主對琴比我更執著，說不通，先禮後兵，一貫是我的風格。”永夜淡淡笑著，“這幽州城，你遲早要來。

“若我猜的沒錯，是你去不了吧，你只能出現在彩雲島，西洲大陸你卻去不了，上一次在秘境裡，你被雁回的乾坤圖所傷，還沒痊癒吧。”年錦書的語氣有幾分挑釁，卻一點都不怕他動怒。

永夜倒了一杯酒，也不答，年錦書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我可以說服涼箏哥哥，把鳳棲梧桐交給你，可你要答應我，不要傷他性命，送我們回西洲大陸。”

“小錦書啊，你在撒謊。”永夜戳破他的謊言，“鳳涼箏不會把鳳棲梧桐交給我，你和我都很清楚，你在拖延時間。”

年錦書端著茶，以茶代酒敬永夜一杯，一飲而盡，“我們在西洲大陸時，自有話語權，態度強硬一點，並無過錯。如今在你的底盤上，我為魚肉，自是你說了算，我們會妥協一二。”

永夜但笑不語，也接了這杯酒。

年錦書說，“上一次我來魔界，有幸見過公主一面，她看著很健康，不像是患了離魂症。”

永夜坦然說，“素鳶公主這離魂症，的確稀奇，在夜晚時，如常人無異，可在白天，卻是魂魄遊離，一直沉睡，偶爾白日裡也醒過，次數不算多。”

“原來如此！”年錦書暗忖，那的確是奇症。

年錦書談條件，“若要涼箏哥哥的鳳棲梧桐，你還要拿天星魔芋來換，你也知道涼箏哥哥的腿不良於行多年，需要天星魔芋，六朵天星魔芋。”

“哈哈哈哈，小錦書，你太貪心了。”永夜大笑，“一朵天星魔芋已如此珍稀，六朵天星魔芋談何容易。”

“在彩雲島時，你已拿出六朵天星魔芋，難道是騙人？”

“此一時彼一時，你為魚肉，條件自然要重新談，先禮後兵，我已警告過你們，在我好好商量時，你們最好聽話，若不然，那就很難談了。”永夜意有所指，“想必小錦書也看出來了，我這人脾氣不太好。”

當街斬殺一虎一人，又是同族，何止是脾氣不太好。

事已至此，自然談不下去。

年錦書也不再開口，可她看向窗外時，卻被河邊一道人影吸引了目光，那人一身夜行衣，勾勒出了他纖細單薄的腰肢，身形筆直，姿態挺秀，戴著一副銀色的面具，面具雖換了一顏色，可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南歸。

南歸……

年錦書匆匆別開了目光，怕永夜起疑，她倒著茶，慌亂的心漸漸地平息下來，南歸站在對岸，手裡拿著一盞花燈，放到了河裡，他和無數魔界中的男女一樣，似在放花燈起伏。

永夜問，“小錦書似乎很喜歡我魔界的花燈。”

年錦書淡定地收回了目光，“宛平城的上元節，也是如此熱鬧，我們也有放花燈的習俗。”

“可有許過什麼心願？”

年錦書想了想，“家人平安。”

“不求姻緣？”

年錦書看著永夜，一字一頓地說，“我有好姻緣，不必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