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興心中的想法,竟意外與曹軍將領不謀而合。
都是繞過敵軍主力,率軍出其不意奔襲敵軍後方城池。
劉禪軍隊若失了西城,尚有上庸可以堅守,等待漢中發援兵來救。
沿沔水自上流而下,並不會太久。
然而曹軍若失了房陵,便將徹底失去在三郡的立足之地,變成深處敵人腹地的一支孤軍。
這對於軍隊士氣將是致命的打擊,就算徐晃治軍嚴明,最多也就是不會馬上潰散而已,戰鬥力也必將大打折扣。
當然,繞過敵軍主力奔襲敵後的做法也是十分危險的。
畢竟在達成戰略目的之前,自己才是深入敵後的孤軍。
一旦前線不能對敵主力形成有效牽制,自己又暫時沒能攻克敵城……前後夾擊之下,幾乎必敗無疑。
高收益,總是與高風險同時存在的。
但對於必須尋求突破點,以期迅速打破僵局的劉禪軍來說,行險在許多時候皆是無奈之舉。
劉禪的計劃是如此,關興的提議也是如此。
這便是弱者試圖削弱強者,直至最終戰勝強者時,不得不面臨的戰略劣勢之一。
輸不起的同時,很多時候又必須靠冒險來創造機會。
孟達軍前腳從東邊路過不久,偃旗息鼓的關興軍就從堵水上游登船了。
順流向西而去,自河流分叉處轉南,沿築水而至房陵。
因是順流而行,是以雖比孟達軍出發晚,抵達房陵的時間卻與其差不多。
關興亦引六千人,兵臨房陵城下。
“城內守軍聽著!”關興策馬上前,長槊直指城頭,“今曹軍已破!夏侯尚、徐晃、孟達皆已伏誅!申家已被太子徙往漢中。我主力大軍數日便至,爾等還不速速開城獻降,更待何時?”
關興連詞兒都與身在西城的孟達說的差不多,然而守軍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早早發現敵情的沈忠親自率軍登城,眾人已有心理準備。
而此時房陵城頭的守軍,則根本沒有一點準備,適才在城頭髮現敵軍開赴而來才慌忙關的城門。
再聽了關興的話,幾個城頭守兵頓時人心惶惶,其中一人連忙下了城牆去尋太守。
房陵太守鄧輔乃是孟達心腹,雖已官至一郡太守,仍舊對孟達言聽計從。
之前幫孟達在房陵招兵擴軍,如今又領五百部曲守城,孟達對其亦是信任有加。
只是鄧輔此人,操持郡中日常事務還行,軍事嗅覺和水平卻比孟達要差的多。
此時兵臨城下尚且不知,仍自在府中聽曲兒飲酒。
雖無美姬表演,也有個新買的侍女隨侍在側。此地尋不到佳麗,但勝在年輕啊,且此女肌膚天生白皙,全然不似此地山民,讓鄧使君近幾日愛不釋手。
此時她正伺候鄧輔飲酒,用的卻不是尋常杯盞,而是以口渡之……
“嗯……”
寒冷的冬季漸漸過去,春天就要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繁衍交……
“使君!鄧使君——!”
“噗!咳咳咳……”鄧輔一驚,一口酒連帶著少女的香涎嗆了進去,頓時咳嗽不止。
被噴了一身酒液口水,衣衫不整的少女連忙幫他拍背順氣。
“使君不好了!使君大事不好啦!”
鄧輔心裡這個氣啊,我可不是不好了麼,被你這麼一嚇,頭皮發硬,該硬的地方反而軟了,還差點嗆背過氣去,能好的了嗎?!
“混賬!”劇咳一陣,好容易緩過來的鄧輔大怒起身罵道,“何事大呼小叫,若無要事報來,定斬汝頭!”
“使君,曹軍和申家敗啦!夏侯尚、徐晃、孟達將軍皆已陣亡,申家已徙往漢中去了!如今敵先鋒已兵臨城下,太子大軍數日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