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到了西間,便見房內靠北牆有張淡粉色床幔的床,床幔略透,可以看出床上躺了一個女子。
不用說,必是婭兒了。
她正閉著眼睛,聽她的氣息,是睡著了而不是閉目養神。
就在青枝挑起床幔,想要從被子裡拿起婭兒的手腕時,何櫻突然衝了過來,把青枝剛剛掀起的被子蓋上,氣呼呼道:“誰讓你動她手了?她現在睡得好好的,你這樣她會醒的!”
何櫻擔心青枝會把脈把出婭兒並沒有受風寒,那麼她就成了那個說謊的人了,而青枝一定會懷疑自己說謊的動機,再由此推測出昨夜是自己讓婭兒送信去了。
她的反應太大,讓青枝對婭兒的病情更加的懷疑了。
青枝想好好的把把婭兒的脈博,看婭兒是當真受了風寒,還是根本沒有受風寒,只是因為勞累睡著了,所以,她再次拿起婭兒的的手,道:“我是大夫,給病人把脈是大夫應盡的職責。”
何櫻道:“她是我的丫頭,我說不讓你給她把脈就不讓你把,她就是一般的風寒,你給她開點藥就行了。”說著,勞勞地按著青枝的手,不讓她拿到婭兒的手。
青枝道:“我們大夫在開藥方之前,一定要把脈的。”
何櫻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把婭兒弄醒的,她好不容易睡的。這兒我說了算,你無權對我的人動手動腳。”
陸媛清這時突然從何櫻後面抱住何櫻,把她抱離了青枝身邊,然後對青枝道:“孔大夫快點把,別聽她的!”
陸媛清剛才也從老太太那兒聽說了關於青枝的事情,當時她便猜測是不是自己表姐何櫻在背後搞的鬼,現在看到婭兒躺在床上,她就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合理了。
何櫻想要從陸媛清的懷抱裡爭扎出來,所以用力地掰著陸媛清的手,大聲喊道:“陸媛清,你給我放手!你天天關我這事我還沒給你算呢!你現在敢這樣對我!”
陸媛清道:“我就這樣對你了,怎麼著?我還不是為了婭兒好啊?她都病了,你不讓孔大夫給她看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陸媛清說話時把何櫻抱得更緊了。
青枝便趁陸媛清抱著何櫻的當兒趕緊把婭兒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摸著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她能感覺到,婭兒的脈博非常正常,完全沒有一點兒受風寒的跡象。
她又用手探了探婭兒的額頭,溫度和常人無異。
她起身,對何櫻道:“我看她的脈博很正常,不像是受了風寒。”
何櫻故作一無所知道:“怎麼可能?她自己說她受了風寒,不想起床,莫非她只是想偷懶?哼,我得把她弄醒,讓她起床!她竟然想偷懶不幹活,太過分了!”
說著她用力爭脫陸媛清抱著她的手,便把婭兒床上的被子一掀,對她高聲喊道:“婭兒,你給我起床!休想裝病偷懶!”
婭兒突然被她叫醒,睜開了眼睛,見眼前站著三個人,分別是自己姑娘何櫻,陸媛清,玉珠和玉冰,她們都站在自己床前,讓她受了驚嚇一般突然從床上起了身,問:“怎麼你們都站我床前?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何櫻用責備的語氣對她說道:“都怪我信了你,今日一早你說你受了風寒,想要睡覺,我便以為是真的,剛才孔大夫來了,說你根本沒病,原來你是裝病啊?你還真能裝,裝得和真的似的!”
說著,她對婭兒使了個眼色。
婭兒立即會意,連忙求饒道:“姑娘,我今天只是有點困,我想著明天或是後天就要回去了,到時候路上肯定因行程長而疲憊,所以今日便想著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姑娘你罰我吧!我錯了!”
說著便從床上一骨碌爬下來,跪在了何櫻跟前。
青枝看著這對主僕拙劣的演技,對昨日晚上的事情真相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現在已經確信,昨日自己從湯府出來後路上遇到那兩個把自己弄到巷子裡的黑衣人就是何櫻和婭兒,現在想來,那兩個黑衣人的身高和她們兩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