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時薄言跟童嫿二人。
空間不小的VIP病房內,頃刻間讓童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現在是早上十點半,這個點,時薄言不是應該在公司裡上班嗎?
沒事跑醫院裡來幹什麼?
童嫿微微擰起眉,臉上露出了幾許不耐煩來。
昨晚的不歡而散之後,她以為時薄言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這會兒看到他,童嫿的心裡並不愉快,甚至還有些隱隱約約的不耐。
在時薄言開口之前,率先道:
“你過來有事嗎?”
明顯疏離的態度,讓時薄言面上勉強維持著的平靜又有了幾分波動。
想起昨晚她用充滿恨意的眼神對他說出“你不配”這三個字的時候,時薄言的心頭,又被狠狠紮了一下。
伸手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心口,他看著童嫿淡漠的眉眼,儘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一些。
“你很不高興我來這裡?”
童嫿表情微頓,下一秒,時薄言就已經站到了她面前,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初秋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冷峻的五官上面,折射出了些許淡淡的威壓。
童嫿只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鐘,便收回了目光,並沒有接他剛才的話,而是道:
“來了也好,正好我們可以談談離婚的事。”
童嫿開口,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半點的波瀾。
落下這話,她便繞過他往外走,“醫院裡不是談事情的地方,走吧。”
再一次從童嫿口中聽到“離婚”兩個字的時候,時薄言眼中的冷意還是剋制不住地從眼底浮了上來。
其中還夾帶著些許連日來已經熟悉的心慌。
走到門口,童嫿見時薄言站在原地不動,她不耐煩地擰起眉,催促了一聲——
“快點呀。”
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時薄言眼底浮動著的火光,越發明顯了。
下一秒,卻見他突地笑了一聲,那雙浮動著火光的雙眸裡,卻找不到一絲半點的笑意。
“既然這麼快就想著離婚,當初為什麼死活要嫁給我?”
他的語氣,聽上去還十分平靜,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到他額頭上因為剋制著怒火而隱隱爆出的青筋。
童嫿被他問得怔了一怔。
腦海裡,時薄言要拿掉孩子時那決絕又冷靜的嗓音,此刻如同無數根密密麻麻的針,狠狠地扎進她的大腦裡,疼得她面色發白。
“為什麼……”
她開口,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嘀咕。
隨後,聽她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喜歡你唄。”
時薄言沒想到她會回答得這麼直接,乾脆,坦白,愣怔了半秒。
原本眼底浮動著的火光,頃刻間便消了幾分。
“既然喜歡,現在為什麼又要跟我提離婚?”
“不喜歡了唄。”
同樣言簡意賅的語氣,乾脆又坦蕩,不帶半點的心虛。
“沒得到你的時候,覺得你就是天神,哪哪都是完美無瑕的,讓我恨不得據為己有,但真正得到以後,就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是我自己把你腦補得太好了,所以,現在趁外人還不知道我們結婚了,及時止損,以後各自嫁娶,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