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剛要去將她推醒,發現她臉色有些不對,探了探她的額頭,驚了一下,連忙提裙跑了出去。
郝蕪侈又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仿若幽魂一般遊走在一個昏暗而陌生的地方,走廊的牆壁上畫著栩栩如生的彩色壁畫,那些壁畫像是靜止著,又像一幅幅動畫,她能看見壁畫里長長的儀仗隊在行走中停下,人們舉著火把,跪拜著祭壇上一個神聖的女子,女子手中則捧著一朵聖潔的幽曇花。
走廊很長,上面似乎是記載了女子的一生,從生到死。走到盡頭,視野開闊起來。
是一間偌大的石室,圓形。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條蛇的石雕從牆壁裡伸出來,每一條蛇嘴都叼著一朵幽曇花。
在石室的頂部與地面,刻滿了奇奇怪怪的文字,一些藤蔓從文字裡長出來,開著一朵朵細細碎碎的白色花朵,一直蜿蜒向石室最中央的棺槨上。四面八方密集而去的藤蔓將棺槨裹得嚴嚴實實。
郝蕪侈不由自主地飄過去,停在了棺槨上面,俯首望去……
憑闌殿裡,郝蕪侈驀地睜開眼,渾身被汗水溼透!
楚燁用手中的帕子為她拭去額上的細汗,“做噩夢了?”
聽到他的聲音,郝蕪侈黑瑪瑙水葡萄般晶亮的眼有了焦點,這才回到了現實。
“你怎麼在這兒?”
楚燁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給了一直候在一旁的金玲一個眼神,金玲便出去了。
“你發燒了,本王不放心。”
聞言,郝蕪侈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額頭,只覺得渾身尚有些脫力。
她接過楚燁遞給她的溫水,一口便飲了個光。
再看看外面,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剛到亥時。”
楚燁拿走水杯,見她嘴角留有水漬,十分自然地抬手為她拭掉了。
郝蕪侈愣了愣。
金玲進屋,端了一碗清粥進來,楚燁也接到手中,要親自餵給郝蕪侈。
郝蕪侈不自在地看著楚燁已經遞到她嘴邊的調羹,剛要伸手去拿,楚燁又收了回去。
“你身體尚待恢復。”
“……小小的感冒而已,拿個勺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不行。”
見楚燁神情堅定,不容置否,她只好服從,乖乖地一口一口吃掉他送到嘴邊的粥。
一旁的金玲可是全程姨母笑啊。
待清粥吃完,金玲便出了寢殿,床邊燭臺裡的燈光暖黃暖黃,照得楚燁的容顏柔和了不少。
見他老是盯著自己看,郝蕪侈尷尬無比,一時之間找不到話題,只好側了臉不去看他,兀自清了清嗓,心想,這人怎麼還不走?也不好意思趕他走啊。
“告訴本王,夢見了什麼?”
“嗯?”
郝蕪侈轉眼看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我……夢見我走進了自己的墳墓裡,看見自己就躺在一口奇怪的棺材裡。”
顯然沒想到郝蕪侈會做這樣的夢,楚燁皺了皺眉,她的夢會不會有什麼預示性?難不成他真的在劫難逃了?
他問道:“可有夢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