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夕先是皺了皺眉,見郝蕪侈沒有要走的跡象,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了。
“哎,姐!”秦炙連忙追了上去,又回頭喊了郝蕪侈一聲,見郝蕪侈原地不動,又趕緊去追秦雨夕。
郝蕪侈淡淡笑了笑,覺得自己還是太自私了,她早該放他們走的。
她望了昏暗的四周一眼,眼角有些溼潤。隨後又笑了笑,留在這裡挺好的,反正回不去了,就留在這兒陪楚燁吧。
“對不起啊螣弋族長,我沒能完成你的心願,但還是希望你能保佑秦氏姐弟倆安全走出這裡,就看在你先前那麼看得起我的份上吧!如果……如果楚燁已經去了你那裡,還請你善待他。”
此時秦雨夕與秦炙的身影早已看不見,河裡是下不去了,棺材都見不著,更別說見到螣弋族長的屍體了。
她自暴自棄地坐到地上,開始不停地抹眼淚。明明已經做好死的準備,臨死的前一刻卻依然如此害怕。再也見不到楚燁了,更見不到爸爸媽媽了,她的靈魂將永遠回不去,死在這裡的靈魂會被囚困,永世得不到釋放,就像她在夢中所看到的一樣。
還是不甘心啊。
枯坐了一會兒,她忽然直了直身子,楚燁……楚燁他會不會已經去了螣弋族長那裡?不行,不能讓他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
抹乾眼淚,捋了捋額角的髮絲,又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四下裡看了一眼,想找個乾淨的地方等死,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塊裸露在地面的石碑。
石碑是正方形,長寬僅三十寸有餘。她將石碑上覆蓋的土壤撥開,上面刻著一些她看不懂的碑文。她左右瞧了瞧,又伸手敲了敲,發現底下竟然是空的。
於是尋找到石碑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抬了起來……
“還挺重的!”郝蕪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石碑豎起來,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面的情況便聞有人喊道:“住手!”
一聽是秦雨夕的聲音,郝蕪侈一陣高興,只是怎麼總覺得石碑壓著的地方有些不對勁,低頭看去,一個滿臉青黑瞳色全白的小孩正朝她詭異地笑。
如同被撞鐘木猛地撞了一下,郝蕪侈手一抖,石碑砸下,剛好壓住了小孩已經伸到她腳邊的慘白小手。
有那麼一刻,郝蕪侈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猝死過去,她將心中的恐懼死死壓制下去,手腳發不穩站起身來,平復了許久才問走到身邊的秦雨夕與秦炙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秦雨夕的面色不是很好,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到石碑邊上一腳踩住正被一點一點挪開的石碑,此刻,小孩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了回去。
她往石碑上踢了一腳,將石碑復了位,同時咬破手指,在石碑上用血畫了一道符。
石碑不動了,裡面卻傳來一陣小孩掙扎時的慘叫聲與哭聲,聲音之淒厲,使人不寒而慄。
秦炙回答道:“在河道的盡頭有一道門,水應該是從門下過,可是現在已經結冰了,我們沒法過去。”
秦炙說這話時,臉上並沒有失望,倒疑似藏有三分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