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瓶,在用的方面自然是奢侈許多。
別人一日塗一次,我一日塗上三次,唯願這腫和痘快些消下去。
日日照鏡梳妝難過許久,擔驚受怕許久,不知這癒合後是否會留下疤痕,拉低後宮妃子們的集體美貌水平。
從而受到嘲笑,導致我鬱鬱寡歡終生不得志。
光是想想,就覺得慘不忍睹。皇后的夙願還沒完成,我怎可輕易倒下!
故此不管太醫院送來麼何種苦藥,我都一飲而盡十分配合。若是被家中的阿孃看見了,肯定會感慨萬分。而後學會這種方式,先打傷我的臉,從根源處一鍵解決我不乖乖喝藥的問題。
可惜她沒看見。倘若她看見了,也大抵是掉眼淚不止。
我自小都沒遭過如此大的罪。容貌盡毀,夜間午時疼痛加劇,燒灼全身。可偏偏碰不得摸不得,只能靠藥物或者自行緩解。
那藥鎮的住一時,鎮不住一天。我夜間常常痛醒,望一輪皦皦明月。
盡是思鄉之情。
好在藥有奇效,幾日後腫脹全消,只餘點點紅斑痘印存於面目,但仍是難看。
巧兒特問了太醫,道我這紅斑需得一月餘後才能好些。
我千愁萬緒,悒悒不樂。
僅因覲見日子迫在眉睫,我這副尊容前去,必定會受到譏諷或是謔笑,直讓我這個好面子的人生不如死,羞恥難堪。
巧兒善解人意,寬慰我道:“娘娘勿需擔心,鉛粉施朱,定能讓您恢復先前之麗容。”
我憂愁道:“那我便不是天生麗質而是油頭粉面了。這可如何是好。”
巧兒言道:“那您先晾面醜著吧。”
這尊敬的話語裡怎麼帶了難以欲說的不想伺候涵義?
好在我是個寬厚待人的主子,只是隔日覲見時,天還沒亮就把巧兒從床上扒了起來為我塗抹妝容,用了總計三時辰。在挑挑揀揀中穩妥收拾好了一切。八面威風的趕往中宮。
既然美貌略遜,就用絕對可怖的氣質彌補。
今日起的早些,去時中宮才寥寥幾人,都是些階位低的妃子,見我恭恭敬敬,一聲聲姐姐喚的親熱。
我坐於次座,哈欠連天,敷衍的同她們打打招呼,聊著最新發生的新鮮事。
一位年齡不過十五的昭儀,與我道:“姐姐今日膚色大不如前,很是暗沉,可是最近宿寢未安,導致的臉色奇差?我這裡有些安神香,是前些日陛下賞給我的,姐姐若不嫌棄,我送你些。”
我搖了搖手,拒絕道:“自是不必了,陛下賞給的定是些稀奇玩意,你留著便好,不需給我。”
在旁不遠的喆嬪自鼻端冷哼一聲,“嘁,有什麼了不起的。陛下賞一些小玩意賞的多了,只是安神香罷了。只有你林昭儀當寶貝似得,天天朝人說個不停,真要給時,恐是扣一指甲蓋都不捨得。”
林昭儀年齡不大,噎人的話卻是不少:“我誠心誠意送姐姐香,與喆嬪你何關。莫不是你心胸狹隘,嫉妒陛下前些日去過我那,而冷落你兩三年?”
喆嬪怒斥道:“放肆。好歹我也比你高出一階,豈容你如此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