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晗沒有理會他,反而徑直走向廚房,把準備離開的‘啞巴’拽到了眾人面前。
“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啞巴’低著頭,委委屈屈地站在那裡,絲毫沒有理會程晗的問題。
“行,你不說是吧。那薛女士,你來嚐嚐這塊兒蛋糕吧。”說著,程晗舀起一小塊蛋糕就準備往薛三鑫嘴裡送,卻被一旁的‘啞巴’用力打掉。
“不能吃!”
“哦?你倒是說說,怎麼不能吃?你終於捨得說話了,薛北城!”程晗抱著肩膀,挑眉看著他。
“薛北城?這怎麼可能!我父親已經死了,這個人怎麼可能是我父親呢!”
薛三鑫一臉崩潰的看著半邊臉上都是傷疤的薛北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的父親雖然去世的早,卻也是有著一副好看的皮囊的,怎麼會像這個人一樣,醜陋不堪。
薛北城的肩膀耷拉了下來,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想到,你竟然早就知道了,我明明……”
“你是覺得你明明偽裝的那麼好,我是怎麼看出來的?”程晗不以為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偷聽到了你弟弟跟律師的對話,猜到你女兒的繼承權會發生變化,便利用自己對這棟房子的熟悉,製作出了會動的畫像還有陰森走廊裡的鬼影。
趙相思他們之所以沒有看到你的身影,是因為你一直躲在二樓休息室的沙發後面,利用水能倒影的手法,將鬼影投射在那裡,從而形成了一個看似真實的畫面。二樓那塊被水泡發的木質地板,就是證據。
而殺死薛南國的蛋糕雖然是主廚的拿手,可是卻是你把這個配方交給主廚的,更是頭一天晚上去後山採集了不少顛茄,趁著主廚不清醒的時候,偷樑換柱,換走了裡面的藍莓。
我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當時天太黑,你不小心踩進了淤泥裡,從而致使你門口的腳墊上留下了不怎麼明顯的泥土痕跡。而上面的泥土成分分析,跟那顆顛茄樹旁的完全吻合。
我今天拿著親子鑑定來,就是想要刺激你一下,讓你知道另一半遺囑的受益人,從而失了理智下手,從而甕中捉鱉。可是,沒想到的是,你到底是愛女心切,竟放棄了這個機會,去剷除傷害自己女兒的‘假丈夫’!
你說,我說的對嗎?薛先生!”
薛北城呵呵的笑了,他太久沒有開口說話,嗓子沙啞難聽,“真是有太久沒有人叫我一聲薛先生了。我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不過是想要我女兒有個好日子過,結果沒想到,到最後竟然功虧一簣。”
他看著早已淚流滿面的女兒,顫抖著手想要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幫她拭去頰上的淚水,可是看著自己這雙粗糙醜陋的手,又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放了下來。
“我可能就是沒有薛南國那樣的經商頭腦吧,這麼多年,無論我做什麼生意,總是撐不了幾年就破產了,老婆孩子跟著我受了好多罪。後來我就想,既然她們娘倆的幸福我給不了,那麼何不讓我這個有錢又重情義的弟弟來幫我,這樣起碼他們還能過上好日子。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我太太她竟然……”
想起已經過世的妻子,他動容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你都說了,薛南國不僅幫你養女兒,還準備把遺產都給她。就算他找到了自己的親兒子,說起來,也是你女兒多得了。你又為何對一直幫你養女兒的弟弟,下如此的殺手?“蕭嶸崢反應過來,質問著他。
薛北城無奈的笑了笑,“這可能就是父親的私心吧,我不想他把原本屬於我女兒的一切分給外人,他做不到從一而終,那就應給接受懲罰。”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淚眼婆娑的薛三鑫時,止了聲音。
“爸爸,你怎麼這麼糊塗!”
她終於張開心扉,擁抱住了自己的父親。她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最最想念的人,這麼多年來,就一直這樣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著自己,慢慢長大。而如今也是為了給自己出氣,才自曝了身份。
薛北城鼓起勇氣,終於把手放在了女兒的臉頰上,哽咽道,“爸爸錯了,這麼多你年我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做是對你最好的。還有,那個小子既然敢動手打你,就要不的了,我們老薛家的女兒,可是被寵著長大的,怎麼能這樣被人欺負呢。
孩子,這輩子是爸爸對不起你,如果有來世,爸爸再好好的補償你!”。
說完這話,還沒等薛三鑫反應,他拿起桌子上給牛排剔骨的尖刀,直直的插進了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