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愣了一下,隨即將玉佩收入袖子中,說道:“徒兒明白了。”
他出自名門又做過翰林,從長安來的路上曾經仔細看過鄆王的玉佩,自然不會認錯,收到袖子裡的確定是隻贗品。
不過法海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師父這麼做必有緣由,回頭等儀式結束便能知曉。
溈山法會到這裡正式結束,雲玄素坐在原地沒有動,若有所思。
禪學深受士大夫喜愛,她今日聽了靈佑講法,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確實有吸引人的地方。
那些來觀禮的佛門大德紛紛率弟子告辭離去,場面有些雜亂。
靈佑忙著送人,還暫時無暇脫身。
王都都在旁邊搖晃著師父的手,雲玄素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女徒可憐兮兮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雲玄素撲哧一笑,說道:“可以講話了!”
“師父,有人找我們,說是太原王家舊人,想要在客房相見。”
“是中官吧?”
“什麼中官?啊,是宦官。”王都都想了一下,不確定地回答道:“那人不過十幾歲,聲音很細,看不出來啊……”她苦惱地撓了撓頭髮。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雲玄素起身,帶著從人離去。
王自泰早等在路上,見了幾人,就引她們來到一處庭院。
王居方竟然迎出門來,躬身施禮說道:“居方見過雲娘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對手郭弘就在雲玄素的從人之中,此刻站在離他只有十幾步的地方。
雲玄素道萬福行禮:“原來是王監軍。”
王居方笑著把她往裡面讓:“哈哈哈哈哈,見外了,某在長安時與小年兄、大年兄認過同宗,都是一家人……”
王式的字是小年,他長兄王龜的字是大年,兩個人都年近四旬,比王居方要大一點。
雲玄素跟著進去,雙方按賓主落座。
王居方令人上茶,然後問道:“不知雲娘子此番來潭州,有何貴幹?”
雲玄素低眉垂目,喝了口茶,淡淡的說道:“叔叔想必是忘了,奴家是王屋山的道士,當年還給尊夫人驅過邪。此次出外雲遊,想到衡山瞻仰一番。”
王居方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瞧我這記性,竟然把當年的事忘了,內子如今就在衡州,等回程後鍊師一定要到舍下,讓我夫婦一盡地主之誼!”
唐代的有品秩的宦官都會娶妻,收一堆養子。
當今最有權勢的宦官是馬元贄,他官至神策軍左軍中尉,因迎立大中皇帝深得聖眷。
王居方的妻子是馬元贄的養女,他二姨嫁給了馬元贄的次子馬公度。
當然這位二姨也是王元宥的乾妹妹,跟王居方只是宗法上的親屬,沒有血緣關係。
雲玄素的師父謝忘機三年前去世,她返回長安找自己的夫君王式,結識了正準備出發就任湖南監軍使的王居方,併為其生病的夫人馬氏驅邪。
馬氏到了南方之後身體康復,對雲玄素的道術深信不疑,所以一直崇通道教,不肯跟王居方來溈山禪院參加和尚的法會。
雲玄素見王居方誠懇相邀,也就應了下來,接著漫不經意的問道:“奴家在路上聽說叔叔要選拔神策軍?”
“不錯,確有此事。”
雲玄素看了王居方一眼,發現他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於是問道:
“聽聞選拔這些神策軍是為了攻打衡山?衡山那邊很亂嗎?還是有盜賊?這兵荒馬亂的,恐怕也不便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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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人物:裴識、裴弘、裴弢、陳氏、法海、劉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