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能在丞相府中縱橫多年,也是有兩分能耐的,她裝模作樣的去扶地上的風橘,心疼的說。
“瞧瞧,怎麼嚇得個小丫鬟魂不附體的,怪可憐見兒的,也不知道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被自家姑娘這麼折磨啊?”
“風橘不受管束,辱及丞相府的嫡出姑娘,姨娘不妨說說,這算不算十惡不赦?”
俞非晚面色一整,義正言辭的道。
見李氏如此上道,果真藉著她教訓風橘的事,陰陽怪氣的影射她心狠手辣,不禁暗道一聲機會難得。
“這……”
李氏一愣,見對方說話時,眼底的隱怒和受傷,不由心想難道是她想錯了,俞非晚真被這小丫鬟冒犯了不成?
她略一猶豫,卻不想放過詆譭俞非晚的機會,笑著道。
“即便事出有因,你也不該動輒打罵,要知道女子的性情,溫婉寬和才是正道。像你這樣的刁蠻跋扈,一言不合就去折騰人,傳出去了,豈不是要壞了丞相府的名聲……”
“我教訓自家下人,就不勞您來指手畫腳了。”
俞非晚冷著臉打斷,理也不理她,心底一陣厭惡。
這李氏怎麼沒點長進,還是玩那老一套。
“二姑娘!”
李氏將眉一蹙,不滿的道:“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怎能對我這樣的不尊重?你孃親早逝,這些年來我待你不薄,不說別人,這些老爺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長輩?”俞非晚忽地笑出了聲,“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做嫡姑娘的長輩?”
“你!”
李氏甚至反應不及發火,唰的就變了臉色,一雙紅唇氣得直打哆嗦。
她最忌諱的就是出身,哪裡想到俞非晚,竟敢上來先踩了她的痛處。
“從今往後,你須得叫我一聲姑娘!”
俞非晚叱道,繼而冷然的警告她,“若是你再敢做這等不懂規矩的事,對著主子‘你啊我啊’的,就休怪我不留情面,對你家法處置了。”
“你敢!你一個未出閣的丫頭片子,還想對我動用家法,不如先去問問老爺,看他答不答應!”
李氏冷笑連連的怒道,連面上情都不做了。
她才不信,俞非晚能說到做到。
這麼多年來,自己才是這丞相府裡一手遮天的人,俞非晚會這麼反常,不過是受了誰的慫恿,說大話罷了。
她是動不了俞非晚的性命不錯,可那個躲在背後,唆使俞非晚跟她作對的賤人,她定要把他抓出來碎屍萬段……
俞非晚不動聲色的,將李氏打量了個遍,心知她這會是自亂了陣腳,就故意激她。
“看來李氏是非要試試不可了,爹爹他英明神武,自然會同意的;難道是姨娘以為爹爹他會寵妾無度,由著妾室去打壓府內的嫡系子嗣?”
“二姑娘未免欺人太甚!”
李氏氣急敗壞的拍了桌子,心裡有些慼慼然的敗下陣來,卻不願意低頭。
她一雙細皮嫩肉的手掌,被震得痛麻難忍,恨不能撲上前去,當場抓花了俞非晚那張光潔明媚的小臉,看她再如何得意,可也只得忍著。
俞非晚目的達到,聽她妥協的叫了“姑娘”,就端起茶盞來,將李氏晾在一邊。
地上跪著的風橘,見此愈發瑟瑟發抖的不敢作聲,只盼著姑娘能饒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