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儀愣了下,接著沮喪的垂了肩,連聲道:“沒意思沒意思,我什麼都還沒有說呢,你怎麼就給猜出來了,難道你也瞧見人了?”
徐非晚心覺有趣,她腹誹這滿院子裡的貴女們,會如此歡喜的提到的人,除了幾個皇嗣之外還能有誰。
面上卻哄著她道:“我沒瞧見人,只是就憑你右丞相家小姐的眼界,除了看見皇子外,又有誰值得被你提起?”
柳如儀卻不太高興,“不過是幾位皇子罷了,又哪裡值得讓我像她們似的,一眼看過去就失魂落魄的,沒得失了貴女的體面。”
俞非晚也沒想到,柳如儀竟是個如此率直的性子,這麼說來,將她和其餘那些貴女混為一談,確是委屈了她。
她忙不好意思的一笑,賠禮道:“是是是,是我失言了。”
“跟你說啊,我之所以留意,是因為我看著那幾位中,有位眼生的貴人,只穿著件裡衣在外滯留,樣子有些滑稽,才想說與你樂樂罷了。”
柳如儀一股腦的說完,她不過是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俞非晚精神一振,什麼眼生的貴人,只穿著件裡衣……
她想起被自己落在耳室裡的,那件溼透了的外袍,是沈天翌在臨分開前,為她披上的。
可距離落水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沈天翌怎會還這麼狼狽的逗留在此,甚至連件衣裳都沒換?
難道說,堂堂的太傅之子在公主府裡,連個伺候更衣的僕人都沒有,這群僕婢也敢學著皇室裡,那些捧高踩低的破毛病了!
俞非晚怒從心起,她忍耐的起了身,笑笑的對柳如儀告罪。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自己在耳室換衣時,落了件小首飾,今日人多手雜的,我怕是得先回去取一趟,若公主問起我,還請你幫我遮掩一二;至於其他人,一概不必理會就是了。”
“那你快去快回。”柳如儀忙答應著。
水亭的後面是一片花開繁綴的花園,俞非晚按了柳如儀的描述,往裡一繞,果然見到一條彎彎繞繞的小路,通往了花園的最深處。
她面色一緊,無緣無故的,沈天翌不會逗留在此。
可他會不得已的停留在這,想必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讓他連外衣都來不及換。
會是什麼?
俞非晚心思急轉,她不敢耽擱,謹慎的四處環顧後,又細細的辨了聲音,直到確認附近應當無人,她才鎮定的悄聲走近了園內。
一道人影掠過,還不等她反應,忽然有一隻溫熱的手掌,扣住了俞非晚的腕子一扯!
“別怕!”
少年清潤有力的聲音,短促的附在了俞非晚的耳邊。
可他提醒的卻有些晚了,在被扣住手腕的一瞬間,俞非晚恨不得渾身的寒毛倒立,她一咬牙,左掌便以瞬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襲向了來人的脖頸!
這一招著實兇猛,即便她人小勁道不夠,可沈天翌卻也不敢冒險去接。
他大驚,掌心一緊,腳下輕點,總算險之又險的,卸去了俞非晚掌刀的力道,改為用肩頭去接她的掌刀。
“哎喲。”
沈天翌倒吸一口涼氣站好,他低頭看俞非晚的眼神,怎麼看著怎麼有點委屈兮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