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心裡一個激靈,趕緊過去替俞非晚穿衣打扮,這才扶著俞非晚往俞賜的書房走去。
推門而入,許久沒有見到父親書房的俞非晚恍惚了一下,隨後便聽到俞賜的大喝一聲:“還不跪下!”
俞賜為官多年,聲音裡帶著的都是不威自怒。
她沒有跪下,反倒是眯起眼,聲音裡帶著病中的柔弱,卻不乏堅毅:“父親,女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還請父親明示?”
俞賜顯然沒有想到俞非晚竟然會反駁自己的命令,拍桌起身,一連說了五個“好”,恨得有些牙癢癢了。
俞非晚倒是老神在在的樣子,垂眸在原地等著他說出一點別的東西來。
俞賜將書桌上的信件狠狠丟在她的腳下,聲音裡的怒氣翻了倍:“你看看外面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你為了不嫁給太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竟然敢對外傳話,你不要臉,俞家還要臉呢!”
她眉頭微蹙。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將目光從書信中移走,正正地落在她父親的身上:“父親,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還想狡辯!”
“父親這封信是從哪裡拿到的呢?”她舉起手中的信件,從俞賜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狼狽,心如明鏡。
“那你倒是說說,除了你,還有誰會做出這種傷害我俞家顏面的事情來!”
“父親難道在朝中沒有政敵嗎?若是明面上沒有,那私底下呢?俞府裡難道就乾淨得一隻老鼠也沒有嗎?再說爹爹之前不是還要我嫁到沈家去嗎?怎麼今兒個反悔了。”
俞非晚一連幾問,便足以挑起俞賜的疑心,她見俞賜面色已變,就知道俞賜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說法,但是……還不夠!
俞賜太注意自己的面子了,她若是這樣直白地指出俞賜的錯處,反倒會讓俞賜在心裡給她記上一筆,這時她還只是一個需要在俞家庇護下生存的俞家嫡女,和俞賜這麼快鬧翻,對她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
一瞬之間,她的心裡便閃過千萬思緒,轉而柔弱地咳嗽兩聲,透出虛弱的氣勢來:“香雲就在門外,這幾日女兒身子抱恙,一直是她在照料,父親惱怒女兒這幾日的所作所為,女兒病中思來想去,越覺對不起父親的教養之恩,父親會誤會女兒,女兒也不會有半點怨言的,一切都是女兒咎由自取罷了。”
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俞非晚這一招可是打得俞賜猝不及防,他掩飾地咳嗽兩聲,順著俞非晚給的臺階下了:“倒也不必,為父信你。”
“只是賜婚一事,千萬莫要再提了。”
俞賜再次出聲警告。
他在朝為官多年,生怕俞非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俞非晚點頭,也不多說,只是欲言又止地看著那封信:“那這封信……”
“為父會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