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回陸府時,剛到子時。
眼見著陸觀瀾帶著初語和阿梨兩個丫鬟進門,大門外的巷子內便走出鬼鬼祟祟兩個人。
“你說,這事兒要稟報將軍不?”
“你瘋了啊?若是讓將軍知曉,恐怕連夜就要殺回來。”
“可這陸大小姐好歹一個閨秀,怎的還能這樣獨自出府,還這樣深更半夜才歸家,嘖嘖,實在是不妥,實在是不妥。”
“怎麼說呢,我倒覺著吧,也不算獨自,身邊不是還有倆侍女嘛。”
“話是沒錯,可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這事兒用不著咱們操心,咱們只負責在大門口盯著,記下統共出過幾趟門,幾時歸家即可。”
走在回桃園的路上,陸觀瀾的眉頭卻比之前出府時舒展了許多。
阿梨知道自家小姐這事兒算是辦成了,雖不知小姐同那西蕘使節在裡頭究竟說了些什麼,可到底看著小姐心情好了不少,自己也就跟著樂呵。
初語這時候瞧見阿梨的笑,不免有些奇怪道:“這大半夜的你笑什麼?”
阿梨扭頭瞪了初語一眼,道:“你沒瞧見小姐氣色都好了不少?”
初語和阿梨都跟在陸觀瀾身後,這會兒自然瞧不見陸觀瀾什麼臉色。
聽阿梨這麼一說,便緊走兩步想到陸觀瀾跟前瞧瞧。
卻聽陸觀瀾道:“今日我累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就不必伺候我了。”
話音剛落,就到了院兒門口。
陸觀瀾沒理會身後兩個丫頭,徑直朝著屋內走去。
初語和阿梨對視一眼,瞧著陸觀瀾進了屋子,初語才道:“你不是說她氣色好?怎的我倒覺著,好似比出府時沉重的了。”
阿梨也是忍不住眉頭一皺,“方才在馬車上,還瞧見小姐笑來著。”
初語卻忽然想起她在房外聽見的二人談話。
一個皇子要奪權、奪位,實則算不得什麼。這想要爭權奪位的皇子多了去了,可她不知為何,陸觀瀾好似就偏偏看不慣這個三皇子,處處與這個三皇子作對也就罷了,如今得知了這個三皇子的計劃,更是迫不及待地攪和。
這究竟是什麼心思啊?
難不成——是這位三皇子從前有負與陸觀瀾?
這樣一想,倒還說得過去,在她看來陸觀瀾這一連串的舉動,倒還真有些像怨恨的報復。
“興許就只是太累了吧,”想罷,初語道。
寅時三刻,雲熹宮內的燈燭還在亮著。
這時,就聽趙全來到床榻前,輕聲對著床幃內的人道:“陛下,前去給使臣診脈的大夫回來了。”
皇帝淺眠,聞聲立刻醒了。
垂頭看了看懷裡正睡得熟了的雲嬪,隨即緩緩起身。
“太醫在勤政殿候著的,陛下可是這會兒要去?”趙全一面給皇帝披上外衣,一面問。
皇帝瞥了趙全一眼,“朕都起身了,你說呢?”
趙全忙笑道:“是······是······陛下,是奴才蠢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