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身用料上乘的白衣,略有不同的是,此時的他撐著傘,以及臉上顯而易見的嫌棄。
那人沉默了好一會,直接將一帕子丟在她身上,微微皺眉,“身為一個女子邋遢成這樣,真是礙眼。”
什麼?礙眼?是我逼著你看我了?
莫鑠月在心裡狠狠翻了個白眼,但一想到千兩賞銀,只好恭敬行禮,“見過恭靖王爺,王爺萬福安康。”
李蘊旼懶得再看她一眼,直接越過她上了馬車,走過她身邊時,冷冷丟下一句,“把手擦乾淨,再上車。還有,把稱呼改了。”
莫鑠月再次垂首行禮,硬生生應了一聲,“是。”
然後,很是努力地,用力地,把自己的手擦拭乾淨,差點就要把帕子丟在地上狠狠踩上兩腳,但轉念一想,還是隨意折了折塞進袖中。
聽說這恭靖王在帝都那是萬千姑娘的夢中情郎啊,她將這帕子洗一洗,等來日去了京都,保不準還能賣個好價錢,她又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帝都這個地方,她早晚是要回一趟的,到底前世害她的那些人還在那呢,她既然有幸能重新來這世間,總歸要找他們討些公道回來。
這樣有來有往才算公平,不是嗎?
再說,報仇雪恨,沒有銀錢,怎會快意。所以,在這之前,她得珍惜每次賺錢的機會。
她踩著矮凳上了車轅,手即將碰到車門,一烏黑似劍鞘的東西突然擋住她的手,“莫姑娘且慢。”
莫鑠月眼裡微帶詢問,轉頭看著馬車旁這個身穿暗青箭袖武服的男子。
她疑惑的當口,秦繼的眼風上下掃過她被煙雨潤溼的半舊皂衣,猶疑了一瞬,有些為難地開口,“那個,公子素來整潔,莫姑娘這一身…...不如還是和在下一起坐在車轅上,這樣比較好些。”
明白了,就是嫌她髒唄,這人還真是——忠心護主的很!
可是她哪裡髒了?這衣服可是今日天不亮,她特意趕回家中才換上的,手也擦得乾乾淨淨,不就是淋了點雨,衣服舊了些,怎麼就能說是不乾淨呢!?
莫鑠月簡直無語,懶得與他爭辯,悶悶地坐在車轅上。
她今日起了個大早,本要去牢中再見一見何念娘,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亟待解決。
何念孃的那個刀客夫君到底是怎麼死的?
何念娘昨日是說了很多,將她和她那個刀客夫君的過往情事,以及她為何會成為冥婆的契機都說得很清楚。
原來她是擔心亡夫在地下寂寞,還特意給他合了個八字相配的……女屍。
就此上癮,做上了冥婆的事,專給人配陰婚,只願死去的人也幸福完滿。
莫鑠月聽完,當場發笑,“可是,什麼才是完滿呢?難道結婚生子的人生才能是完滿嗎?你可有問過你那夫君,他真的願意死後再娶嗎?他臨死的心願也只是你好好活著吧,他一心只有你,而你卻強行給他配陰婚,還真是大度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