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人的身份,想要查清她一個末流小卒的住所,簡直輕而易舉。
不再多想,莫鑠月行禮告別,甫一轉身,突然聽到身後一清冷的聲音傳來——“是杜若。”
這般惜字如金,比月光還要冷清幾分的聲音還能是誰。
莫鑠月腳下頓了一頓,心裡更覺無語至極。
待細細琢磨著這前不著語,後不著調的三個字,好一會才想明白——原來他是在給我解惑呀!
古籍有載,杜若和杜松果混用,是極好的迷魂藥。
路關應是常食杜若,這藥性早已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就算只是杜松果的燻粉,對他亦是起作用。
不過就是藥性相剋之理而已,值得賣這麼久的關子嗎!
莫鑠月更覺無語到極點。
李蘊旼望著那氣呼呼地大步遠去的背影,唇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揚起一絲好看的弧度,“莫鑠月的底細,明日之前,本王要全部知曉。”
停了一下,他若有所思道:“春曉院那日,查清她的去向。”
容貌相似常有,神韻相近的,不多見。
秦繼一愣,應了聲:“是。”
前一句話,他不問緣由也明白自家主人那是看上了人家啊。哦不,是看上了人家的能力,想要招入麾下。
主人讓查底細的只有兩種人,一則是案犯,二嘛,自是能入主人眼的人才了。
見微知著,沉機觀變,難怪十歲便能破案,縣裡人人誇讚,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啊。
只是,自家主人的這後一句,秦繼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既是主人吩咐,自有其道理,他照常安排即可,多問,可就犯了忌諱。
馬車疾馳,去往了更深更遠的夜幕中。
這廂的莫鑠月也剛好到了住所,很尋常的一農家小院,左右各兩間房,很簡樸,卻很溫馨。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阿爹和阿孃親手搭建,可惜,住在這裡的人,再也不會是他們。
主屋還亮著光,莫鑠月的腳步不由得放輕。
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若是撞見,難免要與嬸孃敷衍一番,麻煩的很。
畢竟還在一個屋簷下,年幼的弟弟也需有人照看一二,表面的功夫還是得做的。
這點人情世故,莫鑠月雖不屑,卻也不能不懂。
“鑠月。”屋內的人似是一直等她,直接開門朝她走來,眼風上下掃視著她身上的衣服,面色愈發地陰鬱起來,“身為女兒家,就該知禮懂禮,這種不檢點的衣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勾欄賣藝的呢。”
這身衣服顏色是扎眼了些,但款式尋常樸素,除了手和臉,身上沒有一處肌膚是露出來的。
這都能說是不檢點,說這話的人,當真心裡扭曲到病態。
既是病人,她又何須與其論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