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被電話驚醒的,溫涼在電話鈴聲的催促下,有些迷茫的爬起來,房間裡已然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人的身影。
顧寒時應該是已經去公司了。
溫涼起身去拿手機,是沈錚打來的,知道對方是誰,溫涼趕緊打起了精神,猜想可能是遇上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或是案子。
不能耽擱。
“喂,沈隊。”溫涼一邊接通一邊往洗漱間走。
沈錚在在那邊顯然很著急,一聽是溫涼,又傳來一陣懊悔,直接說:“嗯,溫涼,我沒看清楚電話,打錯了,我這邊有急事處理,先掛了,你來局裡再說吧。”
爾後就是一陣忙音,螢幕閃回了介面。
溫涼頗為莫名其妙,將手機放回洗漱臺,好奇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不是找她也好,畢竟她這個法醫的身份,或多或少是和不詳脫不了關係的,急著找她,大多都是出了無法挽回的悲劇。
現在沈錚找錯人了,應該是出了什麼案子,慶幸的是沒有死亡受害者,還沒急到馬上就要用上她。
總歸是早些回局裡才是正事,想著溫涼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下樓的時候,梅姨正好將早餐端上了桌,見到溫涼下來,恭敬的向其問好:“早上好,太太,早餐我剛剛準備好,正想去叫你呢。”
顧寒時出門的時候已經吩咐過梅姨,指定了時辰讓其準備的早餐,如果到指定時間溫涼還沒有醒,梅姨就要自己去叫人了。
梅姨說著馬上又返回廚房裡那碗筷了,將餐具擺放好,她又道:“太太快過來吃早餐吧,這小米排骨粥是顧先生早上出去前,弄好放在灶上讓我看火的 ,我聞著都香,太太你快來嚐嚐。”
溫涼聽到粥是顧寒時準備的也沒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坐到餐桌邊,感激道:“一大早的真是辛苦你了,梅姨,謝謝。”
打從她受傷後,顧寒時就變著法的用排骨做各種各樣的食物,排骨湯,排骨粥,糖醋排骨,清湯排骨,紅燒排骨……等等的,和骨頭有關的失望。
美其名是說,吃哪補哪,她傷了骨頭,吃多點排骨,可以補鈣補骨。
溫涼進來,簡直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被排骨支配的恐懼,但又沒法做到不識好歹,無理取鬧的駁了顧寒時的一片好意。
若是她不吃,最後後悔的還是她自己,因為厚顏無恥如顧寒時,總是會從別的地方來作用,懲罰她的‘不懂事’。
“太太言重了,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梅姨溫和的笑了笑,對於溫涼一貫的禮遇態度,心裡也很感激。
本來他們當幫傭當保姆的,在主人家總歸是有低人一等的感覺,主人態度不好,或者難以伺候,他們也大多都有口難言,默默承受著 ,以求保住自己的工作,這是他們圈子裡的常態。
也是無法避免的潛規則,他們能祈求的也只是主人家,對他們不要過於苛責罷了。
可梅姨自從來了顧寒時夫妻的家裡伺候,她打從心裡喜歡顧氏夫妻,頂級豪門,財閥氏族,卻沒有一點嬌奢傲慢的習性,主人家待人接物禮遇三分,絕不會刻意為難,更多的是體諒和照顧,不會給人一點壓迫的感覺,始終客氣周到。
梅姨從業多年,敢從心底說,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主子,這樣的人,似是散發著光芒的,讓人沒有辦法不尊敬不喜歡。
溫涼拿起湯勺,正欲進食,看著眼前的排骨粥,有想起了什麼,隨口問了一句:“梅姨,先生是什麼時候出門的?吃早餐了嗎?”
這早餐好像是剛剛做好的,並未有人動過的痕跡,那個男人,又是連早餐都沒有時間吃,就出門去了嗎?
果不其然,梅姨回想了一下道:“太太,顧先生早些時候出去的,約莫七點左右,並未在家裡吃,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沒有吃了。”
“嗯,知道了,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忙吧。”
溫涼笑意安寧且溫和,透著淺淺淡淡的親近,使人看了只覺春風拂面,倍覺暖心。可她微眯著的眼睛裡,仿若又無時無刻的閃著清冷的訊號,那是一種拒人千里的生疏,使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梅姨不想打擾溫涼進餐,也不再多說,打過招呼後就靜悄悄的退下去了。
等梅姨走後,溫涼才慢吞吞的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顧寒時的電話。
響了幾聲沒人接,溫涼猜顧寒時應該在忙,也就作罷了,結束通話了電話的同時,竟還有些慶幸,慶幸顧寒時沒有接。
她實在不想因為吃早餐這點黏黏糊糊的瑣碎事打擾顧寒時,浪費顧寒時的時間。而她,也不該是這樣的性子,為了這樣的小事,居然有些牽腸掛肚,擔心顧寒時會忘了吃東西,熬壞了身體。
畢竟像顧寒時這樣的人,工作起來就全身心投入,其他的皆是過眼雲煙,比不上工作重要,吃東西什麼的,顯然就更不值一提了。
荒唐,簡直是荒唐。
溫涼強制自己停止了胡思亂想,本本分分的吃完了早餐,便出門去警局了。
等駕車到了警局,將車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