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飛臉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抱拳道:“太子,這花仙子行蹤詭秘,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白某隻怕是心有餘而立不足啊。”
楊靖宇意味深長一笑,道:“她到底在哪裡,恐怕只有白宗主最清楚不過了。半個月後,本太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罷,他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這……白某會盡力而為,爭取將功補過!”
白念飛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緊忙跟上去,躬身道:“恭送太子殿下!”
院中,一雙蝴蝶醉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清風送涼,招引了幾隻鳥雀落在樹枝上,歡快鳴叫。
沐浴著清風,楊靖宇坦然自若,忽將腳步停下,好像記起了什麼事,側身問道:“白宗主,你宗下有一個叫童遙子的人,是否回宗?”
白念飛回答道:“童遙子兩個月前攜一些宗門弟子出門歷練去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回來。”
“童遙子心術不正,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已經墜入了魔道,沒有回頭的餘地。白宗主,一旦發現此人回來,請你親手了結他,以免他繼續作惡害人。”
楊靖宇看著白念飛,展開了摺扇搖起來,一束太陽光撒下來,剛好落在他半邊身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白念飛臉色陰沉了下來,似有震怒在心頭升起,攥拳道:“逆子,簡直丟盡了我劍靈宗的劍。太子,此話若屬實,我必取童遙子性命,你請放心。”
“甚好!”
楊靖宇搖扇,悠然的提起步子,走出小院,又沿著幽靜的小道,一路走出了劍靈宗的山門。
院中,白念飛望著望去的楊靖宇,深深皺起了眉頭,不由得黯然神傷。
劍靈宗山門前,楊靖宇從裡緩緩走來,先前為他通報的弟子立即站起身來,恭敬的給楊靖宇行禮。
楊靖宇展眉一笑,輕輕道:“正好,在下有一事想向兄臺打聽,不知兄臺認識李忘塵嗎?”
這弟子一臉喜色,拍胸道:”當然,李忘塵的大名,在劍靈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論對他的瞭解,就數我這個進宗很多年的人最清楚不過了。”
楊靖宇輕問道:“那你可知他有一位姥姥?”
“他哪有什麼姥姥,從來都是一個人,跟我們師兄弟也不和,性格古怪,不服宗門管教,好酒,每天喝得爛醉,甚至都不來宗裡修煉,懶惰成性,又不尊敬兄長,宗裡的長老們都很討厭他,但他是宗主的徒弟,沒人敢招惹他……”
那弟子說起李忘塵,竟滔滔不絕,一時口沫橫飛,沒完沒了。
楊靖宇額上拉下一道黑線。
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楊靖宇趕緊辭別,和著綺霜綺露一起往雲霧山下走。
楊靖宇又怎麼知道,當年花解語帶李忘塵進劍靈宗這件事,只有劍靈宗宗主白念飛和其女白雪知道。而以李忘塵姥姥身份留在劍靈宗的花解語,其實早就陷入了昏迷,被李忘塵安置在雲霧山後山的竹屋之中,宗下弟子無人見過。
後山之巔,除去李忘塵和白雪,白念飛嚴行禁止宗下之人涉往。詢其原因,白念飛笑而答道:“愛徒不喜打擾,若有膽敢犯者,一律逐出宗門。”
正是如此,花解語冥冥之中,逃過了一劫。
白念飛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他知道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此次太子李靖安登門要人,雖被他糊弄了過去,但劍靈宗已經不安全了。
或者說,劍靈宗大難將至。
“他來劍靈宗幹什麼?”
林中一塊陰暗的巨石下,攝骨冰寒的魔氣纏繞成一團黑色霧氣,那霧氣之中,突然露出一雙猩紅無比的眸子,瞅了正在走下山的楊靖宇一眼,又縮了霧氣之中,消失不見。
……
雲霧山後山下,湖光山色,碧空如洗。
一棵倒懸其乾的古楊柳垂下綠絲絛,輕輕蕩在溪水中,順著溪水的流動,攪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散開又散開,驚不起一絲風浪。
每一天,這裡都會出現一個身著粉色長裙,挽著垂掛髻的美麗女孩,靜靜的坐在柳樹上,右手託著腮幫子,月眉間結著輕輕淺淺道不清的愁怨,呆呆的注目著遠方,彷彿是在等待著心上人的歸來。
“都過去兩個月了,李忘塵怎麼還不回來?”粉衣少女左手中卷著一根柳條,百無聊賴又心急如焚的抽打著柳樹枝幹。柳條上落下一片片碧綠的葉片,悠悠然然的蕩在水中,隨著水流飄去了遠方。
“混蛋,早知道就不要讓他單獨去了。”少女有怒氣上頭,面頰暈開兩朵紅雲,丟下柳條,氣哼哼的跳下柳樹幹,發洩般的用腳使勁踢著溪岸的碎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