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寧洪驚訝溢於言表。
原以為是靳淵客氣恭維之語,但看他信誓旦旦,寧洪也將信將疑起來。
要說這話是形容嫡長女寧煥的,寧洪還信,但這話說的卻是寧昭。
這個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庶女,這些時日倒讓他有些拿捏不透了。
“靳大人過譽了。”作為事件本人,寧昭再不想說話,禮儀上也得過得去才行。
她微微一笑,輕啟朱唇,淡道:“小女子手拙,一副丹青能入靳大人眼,全是運氣罷了。”
寧昭不卑不亢,身姿娉婷,雖微斂眉目,言辭恭謙,卻掩不住周身氣質。
靳淵在京都時日已久,識得不少大家閨秀,就連宮中各色嬪妃也有幸見過幾回。
然,卻沒有一個如眼前女子這般……
“我盡不知昭兒還會筆墨丹青。”寧洪道出心中疑問。
寧昭看向自己父親,回道:“平日裡閒暇之餘對付時辰罷了。”
“對付時辰也能練就這一手好畫。”靳淵插嘴道:“可見,要是有名師指導,二姑娘可了不得啊!”
寧洪聽的雙眼一亮。
雖說寧昭是個不受寵的庶女,但好歹也是他寧洪的女兒,別人褒獎,他這個當爹的自然歡喜。
更何況,褒獎之人還是當今新科狀元郎!
寧洪笑眯眯的看著寧昭,心裡那份歡喜把之前聽聞靳淵要來拜訪時的些許不安,也全部驅散了,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
感受著兩道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寧昭心下不耐,連忙轉移話題道:“靳大人抽的閒暇到府上,定是有要事跟父親商談,我就不打擾,先告退了。”
說罷,寧昭微微俯身,轉身欲走。
“今日前來,其實並未有什麼要事。”靳淵適時開了口,看著寧昭腳步未停,他繼續說道:“之前聽聞些不太好的事情,關於太僕大人,在下深覺其中定有什麼誤會,故來此求證。”
“同朝為官,想太僕大人一世清明為官仁義,若因為一些誤會,又被有心之人蓄意算計,在下也是不忍啊!”
果然……
靳淵說話間看向門口,那嬌俏的身影已經停了下來,靳淵都能想象到,寧昭那豎起耳朵細聽的模樣來。
思及此,靳淵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這這這……這話從何說起啊?!”
然而跟他好心情恰恰相反的卻是寧洪。
如此大之反差,被他話語一提醒,之前被壓下去的不安,翻倍的朝他壓了下來。
“這得看太僕大人該如何說了。”靳淵笑的溫和。
寧洪緊了緊拳頭,拇指下意識的來回摩挲著,片刻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開口道:“靳大人聽聞的可是軍馬一事?”
軍馬?!
終於聽到了重點!
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寧昭眸光沉了沉,隨即轉身走了回去,也不顧禮數,直勾勾的盯著靳淵,插嘴道:“靳大人可是道聽途說了什麼?”
靳淵餘光一直關注著寧昭的動作,此刻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人,那雙眸子亮的發光,仔細一看,那裡面像是壓抑住什麼。
帶著深不可測的漩渦,彷彿下一刻就能將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