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祝不以為然,“你把子期看得太簡單了,區區一個女人還不至於拴住他的心。老夫這裡有一連環計,就不知道殿下捨得捨不得?”
微子啟冷笑道:“大人太小瞧了吧,財帛美人不過區區小事,我會在乎?我要的是秀麗江山,有了萬里江山,要什麼沒有?”
太祝豎起大指,“殿下果然高瞻遠矚,既然如此,老夫就跟殿下說道說道。
首先,咱們要打一打他的囂張氣焰,五日後就是旬祭之日,我聯合太卜上奏大王,就說我們同時夢到東皇太一降下神旨,借四王子子期之手延了大王陽壽,為了謝太一神恩賜殷商,要在郝城王府選兩個姬妾做為人祭,以謝神恩!
子受面前不是有個紅人叫費仲麼,他妹妹費顯就在子期府上,那個叫夷姝的侍妾也是子受送給子期的,就用她們倆個扎一紮子期的心。”
微子啟沉吟道:“父王能答應嗎?”
太祝呵呵笑道:“王侯將相有不怕死的嗎?這樣一來,讓滿朝文武都知道,不是他子期醫術高明,真正救大王的是東皇太一。
別說要他兩個侍妾做人祭,就是讓他子期做人祭,他子期敢說不嗎?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
子期是個聰明人,一定會明白咱們這是敲山震虎,真正主宰他生死的不是大王,而是東皇太一。是你和我!”
太祝飲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人祭過後,就看殿下的了。殿下府中不是有個叫梅衡的小美人嘛,朝歌城裡誰不知道這女子是天下第一絕色?
我到時再找兩個巫婆教她一些媚術。殿下就以兄長之義送給子期,這樣軟硬兼施,恩威並濟,我就不信他不就範。”
微子啟皺了皺眉,真感到肉疼,苦著臉說道:“實不相瞞,這梅衡剛剛成年。不但生得千嬌百媚,而且能歌善舞,我還沒來得及染指呢!”
太祝眼神中露出一絲鄙夷,“殿下,既然此女仍是完璧,豈不更好?江山美人,孰輕孰重?”
微子啟狠了狠心,“好吧,就依太祝大人。可是,如何子期不肯就範,對那子受死心塌地該當如何?”
太祝微微一笑,“既是連環計,怎會沒有下文?老夫這有一毒液,無色無味。使用七步蛇跟巨尾蠍的毒汁,加上十餘種毒草和蜂膠煉製而成,粘稠無比,入口吐都吐不出來。”
太祝又喝了一口茶,陰狠地說道:“你跟梅衡講明,子期如能為殿下所用,自然是一好百好。若是不肯就範,就讓梅衡將毒投在他飲食當中。
事成之後,答應除了梅衡的奴籍,還她自由之身,贈與金銀珠寶,她定會對你言聽計從。一旦妙計成就,她還能跑出你的手心?還不是隨意你怎麼拿捏怎麼是。”
太祝說罷,相視開懷大笑。
屋外窗下有一美人,聽完倆人對話,悄悄下了石階,轉身去往後花園。“淇茱,你這是往哪裡去?”
叫淇茱的女子嚇了一跳,轉身見是少夫人,急忙拜道:“少夫人,我要去花園,公子問臘梅開了沒有,我去看看。”
少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去吧!”
子期沒想到帝乙的精神頭很好,喝了粥食竟然一直躺在病床睡意全無,不住地跟他打聽西岐之行的細節。子期不厭其煩地一一說明,只是把少姝夫人託付他給商容帶回陶壎的事隱藏了沒說。
帝乙深感欣慰,“子期,你做得很好,方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是,不論當前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不可不防啊!
特別是跟西岐姬氏一族,恩恩怨怨太多,早晚是我殷商心頭大患。可我們現在樹敵太多,北有鬼方各部,東有東夷諸族,南方九苗也跟著搗亂,我們無力應對啊!”
子期勸道:“父王,你有病在身,不必常把國事掛在心上,靜下心裡養病才是。”
帝乙無奈地搖搖頭,“我也想靜下心,可是靜不下來啊!你去西岐之後,我多方衡量過,微子啟雖資質平庸,但心機頗重,而且翻臉無情,親情淡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如此性子怎麼能做好一國之君啊?
子受呢,勇力過人重情重義,能言善辯足智多謀。可是他也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剛愎自用太固執。
最合為父心意的就是你,你文武兼備,雄才大略而且膽識過人。可是,你母族卻是東夷人。”
子期一下子無言以為汗不敢出,身為穿越之人,豈能不知自古帝王最無情,到底是心裡話還是試探,鬼才知道。
子期沉吟片刻說道:“父王,我自知處世之道不及長兄,勇力不及三王兄。更何況我在山中生活自由自在慣了,父王就是把江山社稷交給孩兒,我也做不來,天天對著文武大臣吵架,悶也悶死了!”
帝乙笑了,笑得很真摯,“期兒,父王知道你說的都是心裡話。可是,父王不能不為你謀劃,我在世,他們都不敢,可我若是一旦大去了,他們都是拉幫結夥的,父王怕你吃他們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