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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火壇前。
天火壇還是一如往常的莊嚴肅穆,雷晶砌成的臺階在昏暗的環境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一直蜿蜒向上直通山頂,白玉做成的天門高大巍峨,上書硃紅色的「天火壇」三字,氣象恢弘。
山門之前,此時正有著十名祭司在巡邏。他們都是整齊著裝,一身寬大的衣袍,其上紋刻有雷電的形狀,在衣袍的頂端垂下一個帽子,將祭司們的臉都基本遮蓋了起來。每人手上都握著一根雷晶製成的法杖,隨時保持著待命的狀態。
遠處兩個人影正向著這邊走來,正是雲娥與沐言。此時沐言疑惑的問道:「雲娥姑娘,怎麼不見洛兄啊,他一大早幹什麼去了?」
雲娥淡淡的回答道:「他有事忙去了,我陪你來就可以了。」
沐言哈哈一笑,也沒在意。此時他就要來到一直嚮往著的天火壇了,想著不久之後就能夠習得一身道法,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心裡便不禁美滋滋的。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山門之前,沒有任何意外的,雲娥曾經第一次見過的那名祭司又把沐言給攔下了,沐言也是軟磨硬泡,情節的發展與上一次一模一樣。雲娥雙手抱在胸前,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他們協商,也不著急,反正已經經歷過一次了,結果早已知曉。
天火壇西北角的一間屋子內。
屋子裡的牆壁上都鑲嵌滿了雷晶,所以即使沒有燭火,內裡也是明亮的纖毫畢現。房中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與器具,就是一張木床一張木椅,此時大祭司正在床上打坐著閉目養神,枯瘦的身軀沉凝如山,絲絲白氣在他頭頂上冒起,顯然是運轉功法所致。
四周一片沉寂,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響。忽然間大祭司如遭電擊一般,身子騰的站了起來,雙眼開合間精光閃爍,向著屋外高聲說道:「哪裡來的朋友,何必鬼鬼祟祟的,請現身說話吧。」
房門擺動,一個白衣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只見他丰神俊朗,氣質溫和,正是洛半夏。
「大祭司果然道行精深,我才剛剛接近就被你發現了。」
大祭司哈哈一笑,也沒有任何的害怕之意,只是緩緩說道:「不知閣下是誰?來我天火壇可是有何貴幹嗎?」
從進門的那一刻起,洛半夏就在觀察著大祭司的神情,發現他似乎真的不認識自己了,心裡也掠過一絲失落。連大祭司這樣的道法都沒能在時光倒流中倖免,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才可以做到這些。
「我是誰並不重要,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機會見面的。」洛半夏淡淡的說道,「今天我來,是
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大祭司的,不知大祭司可否不吝賜教?」
「你既然能從這麼大的天火壇中找到我的所在,並且知道老夫便是大祭司,想必來歷也是不簡單吧。你倒是說說看,想要問我什麼問題。」
洛半夏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大祭司可知如何出這鏡山之法?」
大祭司深深的看了洛半夏一眼,緩緩說道:「知道倒是知道,只是為何要告訴你?」
洛半夏在來的路上已經思考好了應答之策,當下神神秘秘的說道:「大祭司,你們天火壇的神女是不是剛剛去世不久。」
「你是怎麼知道的!」大祭司眼神變得鋒銳起來,身上的氣勢也在悄悄的攀升。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出鏡山之法,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新的神女。反正這個方法隱瞞起來對你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價值,神女和這件舉手之勞的事情,孰輕孰重你可以自己衡量。」洛半夏爽朗的一笑,靜靜的等著大祭司的答覆。
洛半夏並沒有真的打算幫大祭司尋找到晚檸,這麼說只是耍了一個小心機而已,從以往大祭司的行為來看,洛半夏心裡也沒有任何的愧疚感,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大祭司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思考了片刻,終於是緩緩說道:「告訴你也可以,要出這鏡山必須得神女親自施法,用其自身神力為引開啟鏡山之門方可。你幫助我尋找來新一任的神女,我助你開啟鏡山之門如何。」
洛半夏微笑點頭,原來如此,其實大祭司本身也並沒有能力做到,最終還是得依靠神女。
見洛半夏沉默不語,大祭司又再一次追問道:「閣下知道我天火壇這麼多的隱秘,又想要知道出鏡山之法,莫非閣下乃是從鏡山外面而來?閣下究竟是誰?」
洛半夏沒有答話,只緩緩說道:「那我便幫你找來神女,屆時請記住你說的話。」
想要得到的資訊已經到手,洛半夏也不想繼續忽悠下去,當下便萌生了退意。
「少俠何必這麼著急要走呢?」大祭司微笑說道。
洛半夏往後退了一步,哈哈笑道:「大祭司把你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我知道你是想暗運功法留下我,但是你的功夫藉助天地之力需要時間,我現在要走你可是沒法阻攔的。」
大祭司臉上神色瞬間鐵青,感覺這個男子雖然素未謀面,卻對自己的一言一行十分的熟悉,真是有種奇妙的感覺。
「好了,那我便先走一步,不久後我們還會再見的。」洛半夏也沒有再過多的停留,腳踏歸塵劍化作一道流光就消失在了天際。
來得快,去得也快。
「御劍之術麼?」大祭司看著洛半夏消失的地方,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