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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打勤獻趣,虛情假意

“如何,那人模樣你可看清楚了?”上了馬車前林氏向桂月使了個眼色,讓她留意四周動靜,這才問林茂勳道。

今天一大清早,林茂勳便裝病將她哄了去,急切切的說要見那小姐一面,當時她著實嚇了一跳,若不是年齡差得遠,她還真會想歪了。

“這回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了吧?”林氏二十幾歲才出閣,這勳哥兒年歲與她差得不遠,說是姑侄,卻是比姐弟還親。

對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子,林氏還是有幾分瞭解的,他做事幹練,為人醒目,如今身上又有了秀才功名,可以預見,今後林家交到他手上,必會蒸蒸日上,這也是林氏對他的舉動沒有多加質疑的原因。

林茂勳此時已經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後的事情還需林氏周旋,自然沒有隱瞞的將昨夜張鳴所說之事合盤拖出。

“這麼說,你是想將這吳悠送給那張道成?”林氏稍一分析,便明白了她侄子的意圖。

“正是,張道成若是收下他,那我進京師學的事便妥妥的。”雖說他如今已是秀才,但他知道自己機靈有餘,聰慧不足,想要在科舉這條路上走下去怕是不易。但若是進了京師學,前程卻是大大不同。

盛隆國官學有十數家,分為地方國學和貴族國學。與地方國學相比,貴族國學出師後前途更廣。本來貴族國學是隻為勳貴開設的,但因今年學風興盛,皇上為獎勵寒門子弟,特地在京師學中留出八十個名額給庶人中俊異者,前提是必須有勳貴舉薦。出師後直接發派官職,這比走科舉之路要容易得多。所以為了這庶人名額,大家可是擠破了頭,林家此時便盯著這善繼國公府的舉薦名額。

只不過,林氏卻沒林茂勳將事情想得那麼美好:“這吳悠是良家子,不過是同大姑娘暫居幾日罷了,你要將他送出去,恐怕難得手。”單是和璧那副寶貝似的著緊模樣,林氏便難以勸服一二。

“何家那大姑娘,據說曾為人奴婢?”林茂勳一臉的不以為然,他是身上流著商人的血統,有著商人的精明果斷,最擅長拿捏別人的弱點。“若是真的在主人家得臉,又怎麼會貿貿然回來,她一定是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才會走到這地步。即便她真是被放出來的,這高門大戶裡有幾件清白事,你只要套出她之前在誰家服侍,我便能拿捏住她的把柄,到時候把她遠遠嫁了便是。”

“可那吳悠也是有自己的長輩的。”這和璧以前的主人家倒不難找,這些年她託人給老婆子送了不少東西,那個人正好是隔壁村的,探聽一下便知。

“他身上的衣著首飾不菲,可見以前家境極佳,如今到了何家卻是板床也睡得,多番忍耐,說明是家道中落,不足為懼。”

“那大姑娘確實是說他家中出了事故,前來投靠他姐妹的。”林氏不得不佩服侄子的觀察力。

“依我猜測,那男娃子估計已是家中無人,什麼姐妹不過是那大姑娘杜撰的,不然便是血緣離得甚遠,不然她們弱女幼童的,正經親戚怎麼會放心她們獨自上路。即便是真有親戚也不打緊,我瞧著大寶對他親近得緊,你便趁機拉攏他,將他認做義子,以後怎麼拿捏還不都由你說的算!”

林氏聞言,恍然大悟,確實,這吳悠小小年紀便是這般容貌,將來前程必不可估量,做乾兒子是大大的賺了,若是被哪位貴人看對了眼,好歹能撈個**噹噹,這對寶哥兒以後的路也是大助益啊!

“成,這事我定儘早給你打聽出來。”林氏只覺得心跳得厲害,這比她當年嫁給了大郎還要激動,她彷彿已經看到了林家的榮華富貴和寶哥兒的前程似錦。

吳悠與和璧不知道林氏是葫蘆裡放了什麼藥,這幾日頻頻來她們面前賣好。

那日林茂勳剛走,當天夜裡林氏便將她們遷到了東廂,特地收拾出兩個房,裡面的擺設和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

之後便事必躬親,為她們置辦了新衣服和首飾,看得何梅婷一陣眼紅。和璧本不想受,卻架不住林氏和何大郎的勸說。

“吳悠,等明日我祭拜了父親,了卻心願,便向母親她們辭行,早日趕路吧。”和璧對林氏的熱情,老是感到心裡毛毛的,有一種被算計的不祥預感。林氏對她好,可以理解,但對吳悠也這麼好,就有些過了。

“好。”吳悠低頭算了算時間,她們在何家住了將近十天。

“叩叩。”這時門外傳來女聲清脆的聲音:“姑娘起了沒?”

“起了,進來吧。”和璧揚聲道。

桂月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柔聲道:“夫人請大姑娘到前廳去一趟。”

“大嫂找我有什麼事?”

“這奴婢便不知了。”桂月低著頭,眸光閃了閃。

“和璧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在房間裡面悶得慌。”吳悠聞言嫋嫋起身道。

“吳悠公子,那寶少爺昨天夜裡得了件有趣物事,今天一早便吵鬧著要和你一起玩,不如我讓桂華帶你去看個新鮮。”這語氣,分明就是不想讓吳悠跟著了。

“你先去找寶哥兒玩一會,我去去就來。”和壁正好要向林氏辭行,有些話也不便當著吳悠的面說。

“嗯。”吳悠乖巧的點點頭,和桂華朝著大寶的院子裡走去。

桂月見狀,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這小公子人長得跟妖精似的,這心也如妖精般狡猾通透,每每對著他,總有種莫名的心虛感。

“請夫人安,大姑娘已經過來了。”桂月將和璧送到了客廳,進門去通報道。

“快請進來。”聞言林氏面上笑容愈深,對著身側客座上一名年過四十的嬤嬤道:“我們這大姑娘,最是知書達理,人也長得溫婉動人。”

那嬤嬤穿著一件蘭地褙子,一條貢呢紮腳褲,頭髮攏向腦後梳成一個髻,上面插著一支簡單白玉簪,顯得十分乾練,她只客套道:“看何大郎那人才,他妹妹必弱不到哪去。”

話說著,和璧已經進來,視線觸及那陌生的嬤嬤,微微詫異一下,便面不改色的行了行禮。

那嬤嬤見狀,心裡倒是有了幾分滿意,沒想到這山野姑娘,禮數倒是周全,這不卑不亢的態度倒也難得。畢竟是給員外做的正室,容貌倒是其次,最最重要是要端莊大方。

“這位是林嬤嬤,在饒城林員外府上當值,最是有臉面。”林氏起身迎了過來,親暱牽著和壁的手介紹道。

“夫人哪的話,我不過是個下人罷了,只是員外給臉抬舉了些。”林嬤嬤嘴裡謙虛著,語氣卻是不卑不亢,毫不遮掩的仔細打量著和璧。

和璧本就容貌秀麗,氣質出眾,雖前段時間吃了些苦,但近日林氏可是半點粗活不敢讓她幹,還花了血本為她和吳悠保養了下,果然今日看起來容光泛發。

和璧看這兩人的形容,心裡隱約明白了幾分,面色轉冷,堪堪敷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