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護好自己啊,恢復神智時,要小心避開這些烏鴉,它們不喜歡有著獨立意識的靈魂。”清理至極的女子身形再次凝聚在玉碑內,她抬眸溫柔的注視著懵懂迷惘的南醉生,笑意清淺。
仿若一朵紮根在青玉上,徐徐盛開的淡雅玉蘭花。
“你該離開這裡了,墓地不歡迎有貴重命格守護的靈魂,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清雅恬淡的聲線裡流露出幾分焦急,女子隔著面前的青玉玉碑遙遙望了左側的枯樹一眼,幾隻墨羽烏鴉正在啄食著枯樹上的絲木。
南醉生懵懵懂懂的轉過身,雖然虛幻但卻凝結有實的靈體踏落在貧癟乾涸的黃土上,無蹤無跡,無影無形。
踏沙無痕的靈魂流淌在薰染著櫻香的春風裡,隨著少女輕柔虛幻的步履時急時緩,似乎是在守護著這個懵懂無依的靈魂。
“你叫什麼名字呢?”清麗出塵的女子隔著玉碑凝視著少女虛幻有實的身軀,輕聲問道。
“南醉生,你叫我醉生就好啦。”國色天香的少女容顏隨著側身半轉的動作,徐徐展現在玉碑內的女子眼簾。
“南……醉生。你是南氏世家的大小姐?”清麗出塵的女子驀然緊張的變幻神色,原本清雅恬淡的聲線裡流露出驚惶不安的情緒。
“南氏世家?”南醉生聞言疑惑不解的望向青玉玉碑,遠山黛眉在流雲霽光的流淌下,仿若繚繞雲端的煙霧。
她勾起唇角歉意的笑了一下,墨眸澄澈的凝視著玉碑內的清麗女子:“抱歉,雖然我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但是我實在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不過聽你提起南氏世家時似乎很恐慌,他們是你的仇人嗎?”
清麗出塵的女子恍若未聞,靜默無言的凝聚在青玉玉碑裡,周身流淌著絲絲縷縷柔白色的雲翳:“不,他們不是我的仇人,我也並沒有恐慌。”不知沉默了有多久,那名被困在玉碑內的女子方才開口答覆道。
她抬眸望向南醉生仙姿出塵的容顏,青玉的瑩潤輝澤為少女如畫的眉目鍍上一層溫潤柔和的玉色:
“只是我的死亡給南氏世家造成了無妄之災,對此我一直心懷愧疚,奈何如今的我只不過是一道飄渺無依的孤魂,若不是有幸凝聚在這青玉玉碑裡,依靠著其中的雲翳玉靈滋養著枯竭的靈魂,我的魂魄早就消散在這天地間了。”
南醉生聽的一頭霧水。
懵懵懂懂間,她凝視著篆刻在玉碑上的字型。
飄逸瀟灑的筆跡雖然頗負書法大家的傲然風骨,但是篆刻在青玉玉碑上的字型皆是繁複難懂的繁體字。南醉生磕磕絆絆的辨認著篆刻在青玉上的繁體字,清靈的聲線浸染在春風裡,緩緩念出這樣一句話:
“北氏北戰之愛妻,雖……芳魂已逝,但……但……”少女苦惱疑惑的蹙緊黛眉,磕磕絆絆的聲線隨著春風流淌在青玉玉碑內,使得清麗出塵的女子情不自禁的莞爾一笑。
她柔聲勸慰著苦惱思索的南醉生,清麗如畫的容顏在青玉瑩潤的輝澤流淌下,熠熠生輝:“不必這樣為難自己,篆刻在玉碑上的字型我也看不懂,索性就不看了。”
南醉生聞言乖巧的移開目光,虛幻凝實的身軀在流雲霽光的籠罩下,愈發仙姿出塵,恍然間不似凡人,更像踏雲追月的天宮仙子。
“逝者已去,生者卻還在為我延續著痛苦與罪孽,醉生,等你的靈魂重新回到身軀裡時,不要忘記來這裡陪我說說話,一個人在這玉碑內觀賞著斗轉星移,日暮沉西,實在是太孤獨了。”清麗出塵的女子笑望著南醉生,聲線依舊如初見時清雅恬淡。
風華靡麗的少女靈魂輕點下顎:“好的。”
末了,南醉生再次轉身望向青玉玉碑,透過淡青色的玉石凝視著其中的女子:“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清雅的聲線緩緩飄落:“鳶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