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一把抓起那個乾瘦老者,將鼻子頂在那張皮包骨頭的臉上問道:“平時捕鼠的共有幾家?”
“十家。”
光頭說不緊不忙的說道:“把他們的名字和住址寫下來。”
“是,是。”乾瘦老者答應著,用僅剩的一隻手哆嗦著寫在紙上。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光頭將紙交給了一個手下,示意他出去,隨後說道,“你只是一個看管酒樓的掌櫃,並非這裡的老闆,那麼,你們老闆在哪兒?”
“他,他,”乾瘦老者有些猶豫,顯然是那個人更讓他恐懼,說話也吞吐起來。光頭毫不猶豫,手向上提,另一隻胳膊也應聲折斷,疼得那老者連聲慘叫,“我說,我說,老闆在三樓的雅間,正在陪哀王手下的孟凱將軍喝酒。”
這個乾瘦老者只是一個經營酒樓的人,本來不需取他性命,但上命難違。光頭手上匕首划動,乾瘦老者“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三樓雅間的門板被踢開,裡面坐著的十幾個人都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每人面前都放著一隻如同小蒸屜一樣的竹編盅,裡面放著三隻瑟瑟發抖的幼鼠。
光頭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鬥獸山鼠莊,十八偉良。”
緊接著“啪”的一聲,兩側的隔斷也被掀翻,幾個妖嬈的女子將手上穿著綠、白戰袍的屍體拋了出來,那些屍體眼中帶著困惑,剛才還躺在自己懷裡的女人怎麼頃刻之間便要了自己的性命。幾個女人嫵媚的一笑:“在下鬥獸山貓塢,毛保,毛利,毛薔,毛薇……”
馬偉良身後的中年男子也上前抱拳道:“在下鬥獸山狗堡,苟馬。”
孟凱將軍稱霸一方,向來有持無恐,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看,譏笑道:“今天真是邪門,什麼阿貓阿狗的竟然也敢來鬧事!”
粵香樓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一群黃毛老鼠從裡面衝了出來,卻立刻被無數只從四面八方跑來的野狗咬成了碎片,這不正是傳說中的“狗拿耗子”嘛,當真神奇。
馬偉良初到者州的幾天內,並沒有展開任何行動,只是上山下地的各處亂走,流連於各種情色場所,每次還都不只點一位姑娘。聽到眼線彙報,狗堡的副堡主苟馬不禁心生鄙視,果然是年輕人,玩心太重,而此時在三樓雅間中,他真心讚賞馬偉良,這般城府,如此縝密,實在是常人所不及。
其實他還有兩個助手,口袋中的大灰和小白,正是它們找到那些小鼠的父母,並且集合到了一塊。
身著紫袍的孟凱絲毫沒拿馬偉良及那些貓貓狗狗當回事兒,他並非不知道鬥獸山的存在,也聽說過很多關於他們技藝高超的傳聞,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從未交鋒過,接觸過的只有貓塢的女人,除了床上功夫了得外,其他的並未見識過,時間久了難免對傳言有所懷疑。而且他久在者州,養尊處優慣了,越來越目中無人,除了哀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與他同桌坐陪的,除了粵香樓的老闆林藝雄外,都是穿著藍、銀的將領,剛剛檢閱完軍隊,在這裡慶祝一番。
林藝雄夾雜著口音說道:“這位小哥,不知咱們有何冤仇,竟當著眾位將軍的面,來我粵香樓找彆扭?”
“你這裡有一道招牌菜,叫三吱,搶奪新生小鼠,生吞活剝,未免過於殘忍。”馬偉良恭敬的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林藝雄聽著荒誕,但卻忍住笑,說道,“那也應該是老鼠們前來討伐於我,為何你們要來干涉?”
“它們是我鼠莊的摯友,理當仗義相幫。”馬偉良依然非常客氣。
“講義氣?好吧,說說你們的條件。”林藝雄卻有些慍怒。
馬偉良依然抱拳拱手,臉上波瀾不驚的說道:“鼠莊莊主舒書交待在下,酒樓上下,不能有一個活口。”
孟凱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者州撒野,來人!”
馬偉良卻不急不惱,雙手捏起法印,念動口訣,整個院子瞬間漆黑一片,正是召雲蔽日。
眾位將軍忽然遁入黑暗,連自己的兵器都找不到,只聽得慘叫連連,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兒,已然人頭落地。馬偉良揮手解咒,放亮天光,雅間內只剩下肝膽俱裂的林藝雄。
屋外的符兵剛剛衝進屋來,戰事就已經結束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呆若木雞,大灰和小白正帶著一串老鼠越過他們的腳邊,沿著樓梯邊緣向後院跑去。
店裡的食客原本還在看熱鬧,根本沒想到他們的目標裡還有自己,接連被砍翻在地。有幾個感覺事情不妙的食客想要溜走,剛出門便被迎面碰上飛撲而來的野狗包圍,瞬間被啃的只剩骨頭。
馬偉良走過來,伸手抓起林藝雄,從視窗扔了出去,幾條野狗迅速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