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龍紋白衣說道,“我只是見我朋友被你們欺負,很不開心而已。”
……
陣州,石頭村。
魚淼再次出現在梅花客棧時,內心十分崩潰,自己分明前一刻還在列州的羲琴山下,怎麼忽然之間又到了這裡。這個客棧彷彿是她躲不開的一個結界,每次有難都是會來到這裡,只是這次換了一個房間,床和桌椅全是純白色的。
這裡一定有什麼陰謀!
她對著鏡子檢視一番,身上毫無傷痕,連衣服都是乾淨的,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土遁?飛翔?瞬移?
她推開門,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來到過廊上,下面便是一個池塘,荷葉飄動。她沒有心情欣賞風景,用力將自己的手指咬破,一滴鮮血落入水中,化成一個紅色的小蝌蚪遊入水底。這個池塘連著外面的河海,她要通知魚刺來救自己。
魚淼佛性禪心,掃地不傷螻蟻命,飛蛾撲火紗罩燈,但現在她內心無法平靜,感覺一群怪獸在身體裡東奔西竄,憤怒的無法壓抑。她嘴唇哆嗦著,大腦中閃過一絲黑暗,彷彿滴進了章魚的墨汁一般。
魚刺,給我殺光這裡所有的人!
梅花客棧的掌櫃木楊陽依然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看著眼前的這個臉色蒼白,身材削瘦的男人,哈氣連天的說道:“打尖還是住店?”
“殺人!”
“殺人我這兒沒有”木楊陽又打了個哈氣,用手指著邊上的牆說道,“隔壁,那裡做這個買賣。”
魚刺並不搭理,鰭骨刀一揮直取木楊陽的面門。木楊陽終於睡醒一般瞪圓雙眼,雙手將櫃桌抬到半空,自己則跳出櫃檯,身後的櫃桌被鰭骨刀劈得粉碎。客棧的夥計連忙抽出腰刀撲將上來,魚刺上下翻飛,很快整個客棧便只剩下趴在桌子底下被藤蔓層層包裹的木楊陽一個活口。
客棧裡並沒有什麼客人,魚淼從樓梯上走下來,感激的朝魚刺點了點頭。魚刺頓時覺得渾身的血都 向上湧,抬手將桌子掀開,伸手將木楊陽從藤蔓裡抓了出來扔在地上。魚刺曾經和木楊雷交過手,不成想同是一奶同胞的木楊陽竟然如此之弱,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木楊陽坐在地上瑟瑟發抖,連聲叫道:“好漢饒命,錢都在櫃上,您要多少隨便拿。”
“我為什麼總會出現在這個客棧裡?”魚淼冷著面孔問道。
木楊陽這才發現從樓上下來一個女人,抬著起眼睛看了看,表情反倒鎮定下來,說道:“這位女菩薩,腳長在你自己身上,你為何來我們客棧,我怎麼知道呀。”
魚刺見他不老實,手中鰭骨刀猛的朝地上一剁,說道:“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可不保證你的腳還會長在你身上。”
“哦?”木楊陽把身體坐得直了些,有持無恐的說道,“這個女菩薩我認得,你房間中的傢俱可都是用番石榴木精心打造的,睡得還舒服吧。”
木楊陽越說越來勁,感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說話的底氣也變足了:“番石榴可是木中精品,全身上下都是毒,毒性最強的便是它的白色汁液。最神奇的是這種毒只對水妖起效,恐怕此時早已佈滿你的五臟六腑了吧。”
“卑鄙!”魚刺氣得咬牙切齒,但手中的鰭骨刀卻不敢落下。
“你看我像是中毒了麼?”魚淼冷笑著說道,原來之前感覺身體中亂竄的怪獸,應該便是獓狠之血。
也是!她已經呆了幾個時辰,此刻即使沒有昏迷,也該無法走動,可她卻毫無異樣!
“啊。”木楊陽嚇得魂飛魄散,連聲道,“我說,我說。是我二哥木楊雷,都是他乾的,與我無關呀。而且……”
“而且什麼?”魚淼見他欲言又止,厲聲喝道。
“而且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殺你,要不是木楊婷那死丫頭從中作梗,恐怕早已得手了。”木楊陽汗如雨下,不招是死,招了恐怕也會受到家規處置,他怎麼就這麼倒黴。
魚淼問道:“之前是不是有一個女子前來找過我?”
“的……的確是有一個。”木楊陽哆嗦著說道,“隨後蘇萬軍將軍就到了,發現他是水……不,潤下族,便將她帶走了。”
“以她的手段,豈能輕易受俘,說,到底發生了什麼?”魚淼心臟一疼,但她並不相信以魚秀的手段無法逃脫。
“那是因為……她也中了番石榴的毒。”木楊陽聲音細得幾乎無法聽到。魚淼悲憤交加,一把從魚刺的手中奪過鰭骨刀,狠狠的砍了下去。不知砍了多少下,她扔下刀,無力的倒在魚刺的懷裡。
魚刺撫摸著她的秀髮,並沒有說話,她心疼,他更心疼,但他不知道怎麼能讓她的心好受一些。
過了許久,魚淼離開魚刺的懷裡來到櫃檯前,魚刺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是跟在身後守護,回味著她的體溫。
魚淼翻開入店登記薄,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