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老農抱拳拱手道:“藍桉罪有應得,死不足惜,然他有今日之過,我這個做師父的也難辭其咎。只怪我當年疏於管教,責罰過厲,致使他心生怨恨,這才偷練了我族的禁術,為禍天下。如今他已成廢人,恐怕也難以掀起什麼波浪,我以一指換他這條殘命,還望各位成全。”
奄奄一息的藍桉茫然的看向師父,心中隱約升起一絲愧疚,師姐臨終前的話在他耳邊響起:天下哪有師父不疼愛徒弟的,你終究有一天會明白的。
眾人的目光均落在即墨予非的身上。即墨予非連忙抱拳還禮道:“老前輩深明大義,在下心服口服。”
“嗯。”劈柴老農欣慰的點點頭,轉身便走。
“師父……”藍桉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與剛拜入師門的時候一樣充滿尊敬與感激。
劈柴老農停了一下,卻並未轉身,依舊大踏步朝外走去,虎皮妖僧低聲嗔怪道:“你這倔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有話說一聲便是,何必真傷了自己。”
劈柴老農搖了搖頭,嘆氣道:“當年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確處理的不夠妥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你為何不把他帶回空山調教?他在王城浸淫多年,仇敵定然不在少數,你若留他在此,豈不是害了他的性命?”
劈柴老農正色說道:“自作孽不可活,我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面前而已。”
“唉……”虎皮妖僧嘆了口氣,也不再囉嗦。
巫馬心攔住河怪、野驢長老、烈火怪三人,鞠躬施禮問道:“幾位前輩準備去哪裡?”
“我們回空山。”烈火怪說道。
“啊。”巫馬心有些詫異的問道,“各位前輩不回自己的族裡麼?”
“不回了。”河怪嘆道,“我們離開太久,對外面已經不習慣了。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辦,就像你的事沒人能替代得了一樣。”
野驢長老闆起臉說道:“巫馬小子,你別光顧著拈花惹草,忘了自己的使命”
“是,晚輩謹遵教誨。”巫馬心恭敬的說道。
金骨仙與鐵皮散人與即墨予非道別完畢,也走了過來。金骨仙眉開眼笑的問巫馬心:“想靈芝仙子不?”
“靈芝姐姐醒了?”巫馬心頓時瞪大了眼睛,惹得野驢長老一陣白眼。
“哪有那麼快。”金骨仙笑道,“我們每天都勤勞的澆水除草,估計秋天應該就會醒了,你有空的話別忘了來空山看她。”
“一定,一定。”
“我們走了。”金骨仙說道,“好好練功,到時候想見靈芝仙子得過的了我們這一關,哈哈。”
“是。”巫馬心一躬到地。
即墨予非盤膝坐在藍桉的身邊,從口袋裡拿出酒來說道:“你我也算老相識了,雖無深交卻也並無大仇,此酒過後,也算兩清了,日後彼此好自為之吧。”說罷,向他口中倒了一些酒,自己也喝了一大口,起身離去。
巫馬心還想再問龍伊一的下落,即墨予非擺了擺手道:“算了,不必強人所難,區區一個王城,我們找找便是。”
區區一個王城?找人談何容易,不過巫馬心似乎也摸清楚了他的性格,凡事不喜歡假手於人,威脅或者乞求便更不屑了。
婁一鳴從房樑上跳下來,詫異的問道:“咦,粉粉姼呢?”
巫馬心也大吃一驚,剛才太過混亂,的確沒有注意到她,莫非她自己跑回閨房去了?不會,這不是她性格。
即墨予非說道:“我們還是先去找伊一吧。”
“嗯。”巫馬心點頭道,這裡畢竟是嵬名粉粉的家,她在這裡不會出什麼危險,可龍伊一就不同了,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無法安心。
即墨予非正在跨過門檻之時,身後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藥房。”
“藥房?”
“是,朱雀門,藥房,咳咳。”藍桉說罷,不住的咳嗽。
“多謝。”即墨予非說著,腳上也加了速度,巫馬心與婁一鳴也緊隨其後,心急如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