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丙南站起身來,眉目含情的望向馬偉良,厲聲責怪道:“你終於肯定來見我了。”雖然語氣生硬,但能聽得出來裡面飽含柔情。
馬偉良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砸得他一陣心疼,害自己的人的確不是她,但害她的人卻是自己。
曹丙南看向即墨予非和破鑼道人,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即墨予非殺氣騰騰的說道:“素秋谷的捕蛇妖婦在哪裡?”
“放肆!”曹丙南怒氣橫生,一把拽出皮鞭,鬢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動。馬偉良連忙擋在她的身前,朝向即墨予非喊道:“爺爺,不要傷她。”
“爺爺?”曹丙南表情變得更加難看,“莫非是你帶他們來的?”
“我……”馬偉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忽然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搖晃了兩下終於還是站住了。曹丙南並沒有伸手扶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的表演。
柺杖點地的聲音從遠處緩緩傳來,聲音也同樣不急不慢:“我們之間的事,還是由我們自己解決吧,不要為難兩個孩子。”
“奶奶。”曹丙南快要急哭了。
即墨予非與破鑼道人轉頭望去,只見這個老太太臉上的皺紋如同盛開的秋菊,每個花瓣都洋溢著一絲和藹的笑意。
“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孫子?”即墨予非怒吼道。
“你既然當年能救血王,為何如今還要殺害魚鴿護法?”破鑼道人的語氣裡同樣充滿義憤,“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捕蛇老婦臉上秋菊開得更加茂盛,毫不急燥的說道:“即墨族長,這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的,讓他們走,我便告訴你們一切。”
原來這個人是大名鼎鼎的從革族長即墨予非,怪不得如此囂張,幸好手中的皮鞭沒有貿然打出去,不然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曹丙南鐵青的臉上透出一絲紅暈,馬偉良則感覺心臟在嗓子眼狂跳。
“不行!”即墨予非粗暴的吼道,“馬偉良和龍伊一是我從革族唯一倖存的兩個人,只能他們在一起,為我族繁衍生息。”
曹丙南臉上的紅暈又罩上一層寒霜,狠狠的瞪著馬偉良。馬偉良被狂跳的心臟堵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們金怪就是銅頭鐵額沒大腦。”捕蛇老婦笑道,“你又沒見過南丫頭,怎麼知道她就不是從革族的呢?”
每個字都如同一塊石頭,砸得即墨予非的腦袋嗡嗡作響,他連忙轉身疾走幾步,一把將馬偉良推到一邊。
曹丙南左手護住胸前,右手揚起皮鞭,吼道:“你要幹什麼?”
“小姑娘,得罪了。”即墨予非大手一伸,無數金光匯成五根金絲,金線的一端插入他的指甲,另一頭在曹丙南周身上下游走。曹丙南感覺身上像被電流輕輕掃過一般,說不清痛癢。
“啊!”即墨予非猛的抽回手指,金光四散,如同漫天飛舞的金色螢火蟲。可在馬偉良看來,更像是滿眼冒出的金星。
捕蛇老婦笑呵呵的說道:“現在可以了麼?”
“嗯,可以了。”即墨予非一拉將馬偉良拽了過來,低聲說道,“從革族就靠你了,你們要多多的生孩子,現在的情況不同了,男女都要。然後讓他們再去找更多的從革族人,再生孩子,越多越好,這是你的使命,明白沒?”
馬偉良聽得哭笑不得,但也不敢忤逆,只得連連點頭。
捕蛇老婦說道:“即墨族長,我和我孫女說幾句話,可以麼?”
“自然可以。”即墨予非還沉浸在後代子孫的計算之中,越算越多,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捕蛇老婦朝破鑼道人微微頷首,隨後拉著曹丙南向外移出幾步,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南丫頭,你一直呆在谷裡,看不到世界的複雜,我看得出來馬偉良是個好人,也是真心喜歡你,交給他我也就放心了。你們一起離開這裡遠走高飛,永遠都不要回來。以後的日子奶奶陪不了你了,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奶奶。”曹丙南眼圈一紅,哭得梨花帶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南丫頭,奶奶並不是一個好人,但無論奶奶做過什麼,你千萬不要怪奶奶,只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好。”捕蛇老婦眼眶也有些泛紅,如同交待後事一般叮囑道,“無論奶奶做過什麼,都是我們上輩人的恩怨,我一直不讓你出谷就是不想你牽扯其中,單純快樂的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