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才有另一個少年出聲發問,略顯愕然的道:“程處默,你幹啥?”
“叫我大師兄!”領頭少年瞪他一眼。
“好吧,大師兄,你幹啥,為什麼突然勒住韁繩。”
“沒什麼,只是讓大家喘口氣,歇歇精氣神,然後在趕路。”
“喘口氣?歇歇精氣神?我說大師兄你沒病吧,咱們顧氏鐵騎何時這麼羸弱了?這才馳騁了十幾裡地而已,你覺得大家需要歇息嗎?”
“我覺得,需要……”
領頭的少年一臉嚴肅。
至於問話的少年,此時明顯一臉懵逼,足足好半天之後,方才皺眉開口道:“有什麼說法嗎?”
這少年不是旁人,赫然是顧天涯的二弟子李崇義,也正因為他是二弟子,所以才敢用相對平等的口吻向程處默質問。
卻見程處默遙遙看向前邊,忽然張口緩緩吐出一道氣息,道:“其實也沒什麼說法,我就是想讓大家歇歇。馬上就要進入長安城了,長安城裡有咱們幾個人的家。師父曾經說過,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如今咱們乃是響噹噹的顧氏門徒,此次歸來乃是省親榮耀之舉,所以我就覺著大家應該時刻保持精氣神,要在踏足長安城的那一刻就讓所有人都側目……”
李崇義聽的滿臉發呆,下意識的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你爭這個面子有何意義?”
他這是在抱怨程處默虛頭巴腦。
哪知程處默一臉肅重,沉聲道:“我認為,有意義!”
李崇義登時又是一呆,忽然腦中靈光一現,猛然竟也點了點頭,鄭重道:“大師兄你說的對,這個面子必須爭。”
程處默看他一眼,憨厚笑道:“咱們這次歸來,雖說乃是省親,可咱們畢竟是顧氏門徒,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咱們若是丟了人,丟的其實是師父的臉。”
李崇義再次點頭,更加鄭重的道:“大師兄,你有心了。”
這時旁邊湊過來一個小傢伙,嘻嘻笑著對程處默擠眉弄眼,道:“師父老說大師兄笨,可我看大師兄也不笨呀。就憑剛才這個想法,大師兄就比我們所有人強。”
程處默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小傢伙腦袋,溫聲問道:“累不累?騎馬顛不顛?如果感覺扛不住了你就開口,大師兄把你抱到我的馬背上。”
小傢伙分明就是打的這個主意,聞言連忙點頭道:“累,可累了。屁股被顛的很疼,渾身都快散架了。”
程處默又是哈哈而笑,一側身直接把小傢伙抱過來,然後轉頭看向後邊,對一個騎兵輕喚道:“你負責攜帶著我四師弟的坐騎,等會快進入長安的時候再讓他重新騎馬。”
那騎兵恭聲答應,騎著馬上前把小傢伙的坐騎帶走,臨走之時忽然又下,目帶寵溺的看著小傢伙道:“其實四公子不用親自騎馬的,他這麼小的年紀沒人會議論……”
哪知程處默緩緩點頭,面帶肅重的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顧氏門徒,一舉一動,代表師尊。雖然四師弟年幼,但他同樣也代表著師尊,所以,該吃的苦頭還是要吃一點的。”
那個騎兵嘆了口氣,道:“麾下主要是心疼四公子。”
程處默道:“我是王勃的大師兄,我比你更加心疼他,否則的話,我不會把他抱到我懷裡來。但是我只能抱著他一小會,等到快進長安城的時候他必須親自騎馬。”
那騎兵不再勸阻,恭聲答應一句道:“是!”
這時又有一個小傢伙騎馬湊過來,眼巴巴看著程處默道:“大師兄,我也被顛簸的屁股疼。”
程處默登時臉色一拉,沉聲道:“盧照鄰,你比四師弟大了足足三歲還多兩個月。”
原來這個想要偷懶的小傢伙正是盧照鄰。
他被程處默呵斥一句,絲毫不耽擱嬉皮笑臉,繼續裝作可憐巴巴的道:“我雖然比小四大了三歲,可我也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大師兄,人家還是個孩子。”
程處默氣的麵皮發鼓。
猛然李崇義從旁邊伸出手來,直接把盧照鄰抱上了他的馬背,然後對著程處默微笑勸解,道:“大師兄,饒他一回吧。老三確實也算孩子,我負責抱著他趕一段路吧。”
程處默狀似生氣,呵斥道:“你就寵吧,沒看到這小子是故意偷懶嗎?已經十一歲了,應該吃點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