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拿過我手裡的茶壺:“半夜喝涼茶,又不是夏天,你敗什麼火?”
我閉嘴不言語。
他問:“你喝了肚子疼怎麼辦?”
我閉嘴不言語,總不能他知道我來葵水了吧,估計是天冷的巧合吧。
他揮手變出一個熱爐,開始熱水,然後又把暖爐放在我的腹部。
我一臉疑問:“你怎麼知道?”
“昨天你的衣服後面又血漬。”他說。
我抱著暖爐,心中複雜。
咕嚕嚕冒著熱氣的茶爐沸騰起來:“湊合吧,隔夜茶就隔夜了,至少是熱的。”他提起茶爐,將我杯裡的水潑掉又換了新的。
我捧起茶杯,不敢抬頭。
“我怎麼放心的下,你這副樣子,你永遠不知道怎麼愛自己。”他有些生氣。
“我……”我開口解釋。
他說:“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我氣結:“可我是大人。”
他反問:“是嗎,我差點就相信了呢。”
“喂,你能不能不要一說話就只知道填堵!我這邊煩的不行了,就好像我快死了,你還給我猛灌毒藥。”我反駁。
他喝了口茶頗是享受:“哎呀,這茶真好,看來我真的是渴了啊,你快嚐嚐,不要涼透了煞費我一番苦心啊。”
點著的蠟燭快燃盡了,我起身去拿另一隻。
等我回頭,這廝已經走了,招呼都沒打。
桌子上留了首詩,是李商隱的《夜雨寄北》。
我又臉紅,又心酸。
我和他跨越了時間的鴻溝,不知那些話還能否重提,新的答案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意義,我糾結裡邊的情愫,我傷神裡邊的未有歸期。
說文解字的功夫實在太好,因為過於在乎就糾結的不行,特別怕曲解了它本來的意思。
朦朧的感情,含糊的話,不夠大膽的表達,註定了蹉跎。
我希望我是,但我不敢相信我是,我還是選擇我的諫言:凡事都要學會自己捅自己幾刀,不敢報太大的希望,就不會失望,先絕望,就永遠有希望。
我害怕失去,所以選擇規避。我已經喪失了當年足夠大膽足夠熱烈的勇氣,面對感情,只剩畏縮。
我收起了那紙,小心的疊好,準備珍藏,又搖頭嘆息苦笑著將它扔進了爐子裡,化為了灰燼。
陸判,我怕你沒有歸期,所以我就先絕望,等到那一天有了結果,我也不會太痛,因而我花了足夠長的時間面對,如果是另一番結果,那我也只有高興。
爐子的火燻的我有些臉疼,因為我傻站著那裡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