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秦從桌上拿起三根香,放在蠟燭上點燃,跪在鋪墊上拜了三拜,起身將香插入香爐。卓津軒同杜子俊也跟在白舒秦身後,重複著她剛剛的動作。
一切結束,白舒秦將孃親的遺骨從供案上拿下,卓津軒則將賀蘭的靈位擺放上去。
卓津軒將兩人送出府外,白舒秦見他還沒有回去的意思,停下對他道:“回去吧,這樣送了一程又一程,是想跟我一起走嗎?”
卓津軒倒是想,但此刻事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他撫摸著白舒秦的短髮,深情的看著她:“事情處理好,趕緊回來,我在家等你。”
“家嗎?”她笑笑,對著他重重點頭:“我會盡快回來。”
江州離京城,騎馬要十五天。卓津軒為他們準備了府上最好的馬,只要十天就能抵達江州。
杜子俊從未騎過馬,他學著白舒秦的樣子,卻不知怎麼就惹了馬生氣,一下躥出去,差點就把他給摔下來。
卓津軒看著心中又開始擔心起來,剛進屋就讓青峰同青鸞緊隨其後,有什麼問題第一時間通知他。
杜子俊確實聰明,在白舒秦的指導下,沒片刻就已經掌握騎馬的技巧。出了城門,他掩蓋不住激動:“三皇妃,這是我第一次出城!”
白舒秦又何嘗不是第一次呢,她轉頭看著背後越來越遠的城門,抬頭看向天空,此刻她才覺得世界這麼大,京城又是這麼小。
若不是服用了千魂毒還有仇恨未報,她真想就這樣離開這裡,四海為家。
出了城之後就不是處處都有客棧,白舒秦因為之前從未出來,雖然有卓津軒給的地圖,但還是錯過了驛站。
杜子俊生了火,將他帶的饅頭插上樹棍在火上烤著。
白舒秦正看著火苗發呆,杜子俊將烤好的饅頭遞給她:“三皇妃,您先湊合著吃。明天早上我給你打只野雞!”
此時已是秋末,樹上的葉子都快掉光了,別說野雞就連鳥都見不著幾隻。白舒秦撕下一塊饅頭,放進嘴裡:“那就看你的了!”
吃了晚飯,白舒秦同杜子俊兩人又去拾了些柴火,晚上若是不靠火堆取暖,怕是明天兩人都要感傷風寒。
夜晚的樹林格外安靜,白舒秦看著跳躍的火苗遲遲不能入睡。
江州海賊的事果然被卓津軒猜中,飛鶴將軍連吃了三場敗仗,最後更折了一半兵力。
朝堂上,卓慶淵的臉色都快掛不住了,他內心憤恨的罵著飛鶴將軍無用,竟然連小小的海賊都拿不下,丟了他的臉。
卓慶淵看向卓津軒,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臉上盡是嘲笑。這種面子,底下的人丟得起,他可丟不起。還未聽完前線將士趙將軍的彙報,他就上前一步:“父皇,讓兒臣率兵前去!再讓兒臣帶三千兵力,定將海賊連窩端了!”
皇上對這事本就極度不滿意,聽卓慶淵這番話更是心生厭煩,面有慍色:“此事從長計議。趙將軍,你接著說!”
卓慶淵尷尬的放下手,退到一邊。飛鶴將軍的失敗,讓皇上連他的話都不願聽,等飛鶴將軍回來,他一定不放過他。
趙將軍被卓慶淵打斷的話,此刻又接著說:“那些海賊有組織有謀略,粗略估計至少有一千人,極其擅長海戰!我們派出的將士從未在水上進行過訓練,雖然人數眾多,但不敵對手!”
“皇上,還有一事。這群海賊裝備精良,不差於我們軍隊,臣懷疑他們背後有人暗中支援!”
皇上掌握朝政三十年,對這種事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卓慶淵見趙將軍彙報完了,又上前請命:“父皇,讓兒臣率兵前去端了他們,到時候背後有沒有人我們自然就知道了!”
皇上知道卓慶淵雖然膽識過人,但謀略上終究還是差了一點。不過畢竟是他的兒子,也不想他在眾臣面前太過沒有面子,便說:“靜兒最近就要臨盆,不能讓朕的孫兒出生見不到父親。此次就讓津軒去吧!”
卓津軒上前領命:“是,父皇!”
“需要多少兵力你只管開口!”
卓津軒胸有成竹:“給兒臣兩千兵力足以!”
皇上讚賞的看向他,接著話鋒一轉:“可以,但必須將海賊拿下!立下軍令狀,海賊不滅你就不要回來了!”
卓慶淵原本非常不爽,但聽到皇上這句話,臉上又幸災樂禍起來。他不相信卓津軒能比飛鶴將軍還要厲害,能憑兩千兵力就將海賊拿下。
大內總管拿來紙筆,卓津軒當場立下軍令狀,三個月內若是不能將海賊拿下,他便永不回京!
卓津軒對軍令狀的事並不擔心,他現在擔心白舒秦的安全。前些日子飛鶴將軍傳回來的都是喜報,直到這次一敗塗地才如實告知。
如果他早知道江州形式如此嚴峻,說什麼他都不會讓白舒秦這時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