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問:“何以的?”
祝英臺道:“且不論另一幅筆力老到一些。單從這幅看。這花瓣點染就很受子重兄畫那桃花的影響。而且其筆法既有衛協的情思精巧。也有張墨的風範氣韻。不6花痴所畫。又能是誰。”
祝英臺的精於賞鑑。讓陳操之大為佩服。卻聽劉尚值道:“花痴6詠絮謝道。這南北世家兩大名媛。貌且不論。以免被譏輕薄。論才。不知到底誰高誰下?”
祝英亭道:“無貌。6都是遠遠不及謝的。好事者把她二人相提並論。只是因為門第相當。年齡又近爾。”
陳操之微笑不。沒什麼好辯。他沒有見過謝道。謝道因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傳名後世。但在他印象裡還是蒼白如紙。哪裡有6鮮活可愛。即便謝道才高十倍又如何。山茶花下低眉垂睫讓他插上金步搖的女郎是無人能及的。
劉尚值卻服。說道:“不說其他。單說6這幅兼具衛張兩家之長的藥圖。謝就不及吧——還不知道謝道會不會作畫?”
祝英亭鼻出氣。冷笑不止。似乎不屑一辯。
丁春秋看不慣祝英亭樣子。便問:“6氏女郎我們是見過的。才貌俱佳。英亭兄說謝道更勝6。難道英亭兄見過謝道?”
祝英亭趕緊道:“未曾見過。”
丁春秋大笑道:“既未曾見過。如何鑿鑿說謝一定勝6。道聽途說乎?”
祝英亭語塞。眼望其兄祝英臺。祝英專心看畫。
丁春秋從未在言辭交鋒中過祝英亭。今日駁的祝英亭啞口無言。大悅。呵笑。而且怪的是祝英臺也不幫其弟爭這口舌。往日祝英臺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祝氏兄弟離開後。阿林與阿嬌斟酒上菜。眾人飲酒暢談。說起上午經術考核之事。劉尚值諧善謔。把個庾希形容的極其可笑。又道:“子重。你那《一卷冰雪文》也應這事寫進去。”
陳操之笑道:“豈敢。且為尊者諱。”
午後。徐藻從郡城回來。說庾希並無大恙。6太守又已派人去請廣陵名醫楊泉來醫治。讓陳操之不必憂慮。
夜裡。陳操之以為英臺會過來與他下棋。等等卻不來。直到亥時才見祝氏兄弟姍姍來遲。卻隻立在簷下。祝英臺道:“子重兄。明月尚圓。如此清夜不踏漫步。歌吹嘯傲。能無憾乎?”
眾人都覺意興盎然。除了年近六十的老族長陳鹹睏倦欲睡之外。其餘陳尚徐劉尚值。春秋都一起出了桃林小築。往小鏡湖方向漫步而行。
明月微扁。清光滿的。眾人各顧其影。引以為笑。忽聞清亮的聲悠悠而起。卻是祝英亭僕人手裡接一支。是那古制的三十六管。一邊行一邊悠悠吹奏。
祝英臺與陳操之並而行。身量陳操之一般高矮。比陳操之清瘦一些。輕聲道:“英亭是在拋磚引玉。”
陳操之笑道:“豈敢。英臺兄這樣說。我等下都不敢吹了。”
祝英臺道:“子重兄何必自謙。參軍聽你一曲即解笛相贈。這是的知音妙賞。我何幸焉。這些日子時時的聞子重兄雅奏。”
鏡湖畔。水氣泠。花香幽幽。月影婆娑。待祝英亭吹罷一曲。陳操之取出柯亭笛。緩緩而行。簫聲悠嗚。如絲如縷。綿綿不絕。吹的是,世名曲《良宵引。原是古琴曲。用洞吹奏也很適合。濃淡合度。意韻深長。讓人頓感天的虛靜良宵苦短友情貴——。
次日午後。吳郡署衙亭公示。吳郡九十六名待品士子全部定品。但因大中正貴體欠安。暫不能赴建康司徒府述職。所以陳操之諸人的定品免狀一時就分不來了。
三月二十一日卯時末。陳操之依約來到6納府上。交還那兩幅《虎丘藥圖》。6納一見陳操之就哈哈大笑。想必是想起前日庾希被陳操之的裸奔之事。笑之後便道:“操之。你把畫送到惜園去吧。且慢。內子與今日要遊虎丘。要把畫成的這兩幅畫去對照那劍池畔的藥。說不定已經出府了。”
話音剛落。廊上便來6的清脆明快的嗓音:“爹爹。我和張姨還未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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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耽擱了。到現在才三千字。抱歉抱歉。明日一定努力。近期將有重要人物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