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卷一玄心
在真慶道院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她在三清殿上老子五千文》。蒲團邊上攤開的那捲經文便是陳操之手抄的。是黎院主留下的唯一的一卷。6看著書卷上那一個個精神飽滿的行楷。又用指尖在上面輕輕摩挲。想著書卷上的字都是陳操之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心裡就莫名的歡喜。佛那日在書房裡輕輕碰觸陳操之的手背——
6知道陳操之有個逐出宗族的從兄妄圖阻撓陳操之定品。可她並不是很擔心。她覺的陳操之一定能定品。昨日她問了爹爹。爹爹笑道若是陳操之都定不了品。那吳郡還有誰能定品?爹爹說了這話後又喟然一嘆。說可惜陳操之門第不高。不然定二品有何難。
小婢短鋤在道院門前守著。遠遠的看到陳操之與劉尚值這些人走過來。趕緊進去報知小娘子。6便來到門前古柏下。看著陳操之含笑從容的樣子。原有一點點擔心也煙消雲散了。
陳操之走作揖。微笑道:“早間我上後山看過。茶花全謝了。小娘子莫要傷心落淚啊。”
6眼裡眸光盪漾。抿唇笑道:不會了。我沒上後山。”即命小短鋤將兩卷畫軸交給陳操之。說道:“陳郎君。這是兩幅《虎丘藥圖》。一幅是我畫的。另一幅是張姨畫的——”又輕聲道:“後日早些來見我爹爹。把畫帶來。辰時前到。好嗎?”
陳操之應了一。6便即登回府。
祝英道:“子重兄的6府女弟子又來教了?這是6花痴作的畫嗎。讓我一觀如何?”
陳操之道:“林小築看吧。昆仲與我們幾位一起飲幾杯春如何?”
祝英臺道:“多謝。我從不與人聚飲——英亭。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祝英亭看了兄長一眼。搖:“阿兄去那我也不去了。”
陳鹹聽說這兩位是上虞祝氏子弟。便:“陳某有一女嫁給上虞徐氏聽說徐氏女嫁祝氏不知昆仲識的否?”
祝氏兄弟對視一眼。祝英臺道:“祝氏旁支甚多。而我這數年來都是在外遊學。不知哪位從兄娶了徐氏嫂嫂。”
陳鹹見祝英臺神色些冷淡。想起祝氏是士族。而陳氏徐氏都是庶族。也就不再多問。開話題道:“可恨那陳流趁亂溜走了。要當堂嚴懲才是。這敗類竟敢庾大中正面進讒言若非之博覽典籍應對自如這回真要被陳流陷害了。那類肯定還要回錢唐的。我必上門毆之。”
劉尚值問:“子重後來堂上似大亂。怎麼回事?”
陳操之道:“中服五石散。行散不當。在堂上突然作起來。是以亂成了一團。”
祝英臺聽了。微笑道:“服五石。最忌積怒鬱結庾希以其最擅長的《周易》也沒把子重難住已經惱羞成怒了吧。後又的知是受了小人的矇蔽急火攻心。是以病。子重兄這回更是要名揚江左了。才放曠的庾氏家族的庾希氣的半死。大司馬桓溫的知後也要拍手稱快吧。”
祝英亭道:“希小人矇蔽。是為不智;辯難不如子重。是為不才。希是庾冰的長子。不智不才又無雅量。真可謂是虎父犬子。難怪保不住父輩基業了。”
祝氏兄弟對希殊無敬意。言語更是肆意批評。春秋聽的暗暗咋舌。上虞祝氏與他錢唐丁氏一樣。都不過是末等士族。但祝氏兄弟竟敢如此肆評氏高門。是大膽。
陳鹹有些擔憂。問操之:“操之。若那希就一病不起。只怕你定品之事又要起波瀾。”
陳操之心想:“服石散暴亡的乎沒有吧。不然的話。五石散也不會那麼風行了。服散只會的慢性病。”說道:“他自服散。與我何干。伯父不用擔心。”
祝英臺道:“無妨。狂躁就是行散。不會有礙的——這事情傳揚出去。子重兄定品更能確定不移……”
陳鹹一想。對啊。些世家大族最重名聲和雅量。若為這事挾私怨報復不讓操之定品。庾氏家族真要聲名掃的了。
回到桃林小築。陳之展看那兩《虎丘藥圖》。畫的是虎丘劍池旁的藥。取景角度有不同。但一看就知畫的是同一株藥。畫上的藥花色鮮豔。綠葉翠。細看。一有雍容華貴象。另一幅則清新明麗。
祝英臺奇道:“怎有兩幅。不會都是6花痴所畫吧?”
陳操之道:“其中一幅是6所畫。英臺兄試是哪一幅?”
祝英臺不假思索的指著那幅清新明麗的《虎丘
》說道:“自然是這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