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也從船上岸。歡天喜地地向老族長、幼微娘子行禮,還沒來得及和宗之、潤兒說上幾句話,就被雨燕和阿秀拖到一邊問話去了。
荊奴喜道:盛盛郎君也回來了”
冉盛遲疑著下船上岸。對自己的新身份很不適應,向陳鹹深妹犧禮暫:“四伯父”又向丁幼微敵禮。口稱:“嫂子瞧堡身材高大威猛的巨漢此時竟顯得頗為忸怩。
宗之、潤兒都愣愣地仰頭看著冉盛兄妹二人雖然已經從母親丁幼微那裡的知冉盛原來也是穎”陳氏子弟,叫陳裕陳子盛,但現在見了,聽冉盛一本正經的稱呼,還是覺得很奇怪
潤兒道:“盛,你鬍子這麼多,我都認不出你了”
如今的冉盛在手下的軍士面前威嚴冷毅,軍士甚畏之,但此時見了還沒他胸口高的潤兒,冉盛卻是手足無措,撓頭道:“我,我,常常割須,卻是長得太快,越割越長”
陳操之攙著四伯父道:“四伯父,侄兒有些事先要向你稟報嫂子請一起來。”又對冉盛、荊奴道:盛、荊叔,且到楓林邊說話。”
陳操之、丁幼微、陳鹹、丹盛和荊奴五人走到楓林邊,踏著一層紅黃的落葉。陳操之向四伯父和嫂子說了他去會稽複核土斷之事,又把昨夜生的事一一說了。
陳鹹驚的手足顫,丁幼微也是吃驚地看著郎陳操之,荊奴卻是不懼,說道:“那些山賊都是欺善怕惡的,若敢來陳家塢搶劫,我定叫他有來無回。”
冉盛道:”荊叔,山賊在暗處,又有褚氏通風報信。我們防不勝防嘛。”
陳操之指著對岸道:“那是我向全氏、丁氏借來的百名私兵,荊叔領著他們回陳家塢以備山賊,待那夥山賊就擒之後全氏、丁氏的私兵就可以撤回去了一四伯父、嫂子,我們依舊過江,明日參加水官帝君誕辰慶典,一切如常。
百名全氏、丁氏私兵由荊奴領著前往陳家塢防備山賊,陳操之與陳鹹、丁幼微等人過了江。謝道韞在渡口相迎,宗之、潤兒三年不見謝道韞,都很親熱地向祝郎君行禮,謝道韞因為是女子身份,在別人面前都是刻意冷淡高傲,但現在面對這兩個璧人一般的孩子,尤其是潤兒,不由得讓人心生歡喜,謝道韞很喜歡與潤兒說話,謝道韞牽馬步行,讓潤兒橫坐在鞍橋上,一邊行路一邊與潤兒進行簡單的儒玄辯難,潤兒雖年幼,卻是對答如流,心思細膩而機敏一
行人往丁氏莊園而去,丁幼微坐在牛車裡。從車窗看著牽馬而行的那位祝郎君和郎陳操之,丁幼微得知祝英臺是複核會稽土斷的副使1真是非常吃驚,這個祝郎君,三年前從吳郡遊學歸來、途經錢唐與郎一起來見她,她就瞧出這祝郎君極有可能是個女子,當時她還以為這是喬妝必扮的陸氏女郎郎也是含糊其辭。沒想到這個祝郎君卻做官了。還是郎的副手,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難道她看錯了。這個祝郎君並非女子?
來到了氏莊園,丁異、丁夏商父子出來迎接,然後就是大開宴席,丁幼微帶著兩個孩兒去拜見叔母及其他族中女眷,丁異的妻子吳氏從前對丁幼微不冷不熱,現在卻是非常熱情,丁幼微雖已搬去陳家塢,但丁氏莊園裡的那處院落依舊閒在那裡,常常有人灑掃樓閣、修整後園花木,專備丁幼微歸寧
晚宴後。陳操之來到那處有桂樹和金絲海棠的院子,明月照人,清影橫斜,陳操之在門前的紫藤花架邊站了一會,初冬時節,這紫藤和後院的桂花、金絲海棠花都已凋零,但枝葉間猶有餘香浮動,樓閣的燈光映照院中泥的上,與月光爭輝,恍惚間,陳操之覺得妓子丁幼微依然居住在這裡。美麗而寂箕,而他還是四隻前那個少年,在為嫂子與兩個,侄兒團聚不懈地努力
郎,怎麼不進來?”丁幼微溫柔的聲音說道。
陳操之回過神來,見姓子丁幼微立在院門裡,周身在如水的月先,中聖潔如姑射仙人,背後的燈光又顯現其母性的光輝。
宗之和潤兒在樓廊上朝下看,潤兒叫道:“醜叔,來,看潤兒和阿”
丁幼微看了看陳操之身後,問:“郎,那位祝郎君沒與你一起來嗎?”
陳操之道:“英臺兄昨夜未睡,這時已去歇息了。”
丁幼微道:郎也是一存未睡啊,莫要累著。”
陳操之道:“我無妨,見到嫂子和宗之、潤兒,真是高興,我還得考考宗之和潤兒呢,看他二人學業有長進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