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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懼怕

她並沒有怕懼,行至江衍身前福了一福,道:“殿下明知我心中不肯,以思遠人命要狹,如此為難我,此時我已經做到了殿下的請求,還望你服從答應,便此放過我!”

江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笑道:“你要我摒棄?你可知我費了多大力氣才要到你,怎麼會如此一次便算完了。”

喬思婉也不惱,只是含了淺淺暮春月光樣的笑意,“殿下目然貴為大曆太子,權傾宇宙。可我也是公主之女,明郡王之妃,林妃之妹,鎮國侯府的外孫女,如果論身份,我會為殿下導致無限的非議。”微風拂動她垂散的長髮,愈加趁得她瘦弱身量如一技風中青柳,盈盈生色。只聽她口齒輕靈,娓娓道來,如玉珠徐徐傾落玉盤,極是感人,“其實你強要我侍奉已屬不智。我已嫁為人婦,殿下此舉,無疑是毀人家舍,迫人分別辨別,更何況,你如此一味強制,只會讓我心中生恨。”

江衍銳利的眼光似要鑽透她一般,只牢牢盯著地,“你既然想得透闢,今日何須答允我。”

喬思婉面上一紅,漏了幾分靦腆之色,“我總要讓殿下斷念的。”

江衍看著她:“讓我斷念?”

喬思婉徐徐抬開始來,一雙眼珠晶瑩鳥沉,定定望著他,“殿下將來是有為明君,既然已經遂了宿願,自然不會再心心念念,我信賴,你不會為不過女人而不顧國度大事。”

的確,如果是自己得不到,自然心心念念,獲得了,也便覺得枯燥無味了。江衍一怔,反而笑起來,“你倒是想的許多。”

想得何等?經歷一世,她關於這些男子的心理,倒還真是有些瞭解。如果她對峙不肯從,江衍只會越加痴迷,但她既然已經以身相許,起碼在他看來是如此,這件事兒在江衍看來也便沒那麼重要了。但凡女人,惟有傷透了心,才肯清楚世事涼簿,如此。她的笑意淺淺涼下來,似一抹淺淺的浮雲,風吹便會散去,“多謝殿下獎賞。”

“不管我說的話你是信還是不信,”喬思婉聲音溫柔清婉,此時一字一字說來,卻連旁人都能覺得身上冒起森森寒意,“殿下,你如果想要與我恆久保持如此的干係,的確毫不會,遲真相是你的兄弟,你該當瞭解他的本領和能力,奪妻之恨你死我活,眼下他還全無所聞,可未來殿下如果還是不肯拋開,逼得他生氣,殿下還能安居太子之位嗎?”

江衍略略思付,擊掌笑道,“好!好!這心理、性格果然是將我摸得很透闢,我無話可說。”他深深看她一眼,“你走吧!今日之事毫不會有人提起!”

喬思婉彎下身子施禮,臉上露出清怡笑顏,“多謝殿下。”

宮午時宴

宴會,實則望族少爺齊聚,說穿了,是為嫣然郡主選婿的盛宴。

喬思婉最終沒有點頭同意這門婚事,楚王的耐煩也用盡了,回親了皇中請求舉辦一場宴會,讓全都門的望族少爺都介入,為嫣然郡主挑選一位女人婿,如果只是如此也便罷了,偏巧他還請求所有的宮眷貴婦都列入。說究竟,是要讓喬思婉曉得,沒有她弟弟喬思遠,多的是人跪著求著要娶郡主。

喬思婉曉得這一點,本可以推說抱病不去,可她卻去了,只因她不希望嫣然傻孩子太過悲傷。當江嫣然瞥見喬思婉察覺的時候,臉上才露出一絲微笑。

因為這一次邀請了不少男賓,女眷們的坐席便設了及地薄薄的通明鮫綃紗幕,紗幕之外又有距離稀疏的簾子,簾外的人看不清簾內的景遇,簾內的人卻可以清楚瞧見裡頭所有的訊息。

林元馨坐在喬思婉的身旁,不知為甚麼,卻嘆了一口氣,遠遠看著木偶一般的江嫣然,道:“你真的不肯點頭?”

喬思婉搖了搖頭,“嫣然是個好女士,她朋友卻未必有美意思……”

林元馨笑著搖了搖頭:“他們的確用心良苦,可我們也未必會被合計了去。”

喬思婉眼裡含了一絲冰霜:“表姐,我不能拿思遠的人生冒險。”

林元馨嘆了口氣,嚥下了心中的悵惘:“你便是太護著思遠了,捨不得他吃一點的苦。”

喬思婉笑了,這才真是無妄之災,這是宴會又不是騎射場,這些望族少爺通常裡如何放誕,在這裡都要循規蹈矩,看起來自然是拘束得很。江嫣然眼光如此高,要怪便得怪江家的男子太優秀了,導致別人家的少年郎她一個也看不上。她想了想,低聲對一旁的宦官道:“去請明郡王過來。”

“是。”

江遲掀開簾子走進入的時候,當面的少年郎個個都嚇了一跳;匆忙低下了頭不敢向簾子內看,女眷們卻都是見過江遲的,此時見他錦衣玉帶、風度翩翩,難免都面前一亮。

江遲慢慢走過來,他深奧疏朗的眼中顯出一種極穩極勁秀的力道,像溫柔的靜謐泛著寒光的刷那般,填塞螫伏的力氣;默然之中,毫不掩蓋他那渾然天成的高貴。便連走路的行動也是那般文雅高貴,好看得令人捨不得移開眼。江嫣然便嘆了口氣:“姐姐,我遲哥哥生的這麼俊,你可真要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