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柔被戳中了痛苦,又狠狠瞪了那丫環一眼,冷冷對喬思婉道:“**!別以為你能自滿一輩子!”她咬咬牙,“過兩年,等事兒淡了,我或是能嫁入王府,你也惟有現在能在我眼前炫耀了!我今日受的苦,你以後一切要還回歸!”
喬思婉眯眯眼,忽而彎了彎嘴角:“表姐說什麼呢?我是一番好意,你如何把我當暴徒了?!”見她氣的怒視,又嘆氣道:“我勸表姐一句,我也是為了你好,湘王世子的那位正妃京都出了名厲害的腳色,你如果到了她跟前,不等你想方法對付她,她便先整死你了,這又何苦?你現在好歹還能過日子,或是忍忍吧?”
林元柔又驚又怒:“你胡說!”
喬思婉重重感嘆一聲,“是不是胡說,表姐自己內心有數便是,唉,我也是美意,你如果不肯聽,我也是沒方法的。”
林元柔氣得滿身股慄,喬思婉好整以暇地回頭:“紅玉,我們快走吧,林妃應該到了吧。”
紅玉立馬應了一聲“是。”
喬思婉再也不看氣的臉都歪了的林元柔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喜堂上熱熱烈鬧的觀禮,喬思婉站在林元馨旁邊,便清楚地看到那位新娘的體態,的確是很胖,卻也沒有聽說中那麼可駭的地步,在喬思婉看來,姑娘家生的如何倒不是很主要,主要的是如何做人,因此在他人的暗笑中,她的表情卻連續很偏僻。
觀完禮,新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賓客們被引入席,很快新郎官喝完了合卷酒,便又出來宴客。
賓客的宴席開在露天中庭,首座上坐著太子江衍和太子妃周芷君,只是周芷君整個人看起來很枯竭,厚厚的香粉也遮不住臉上可駭的疤痕。
喬思婉的發上亦只髻了一朵水晶蓮花,手中執了一把雪香扇,身上的衣裙光芒光滑如春日柳芽般的綠色,她緩緩走過眾人面前,向坐在主位的太子和太子妃淡淡行禮,而後乾脆坐在了林元馨的下首。
一時光席上竊竊私語,四周竊竊之聲升沉,卻又能讓喬思婉剛動聽聞。
“都說永安郡主清麗無匹,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啊!”
“太子妃也是個大女人人呢,惋惜這張臉算是毀了!”
“聽說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了好些日子,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失寵了唄,你沒看林妃娘娘懷著身孕呢!這第二個了,她地位越是穩妥,太子妃越是疼痛啊!”
“便是便是,這下鎮國候府可便更威風了啊!”
“這可沒有然,各大世家的女人人兒都往太子府裡頭送呢!光是這兩個月來,太子便不得不納了兩個側妃!和林妃平起平坐呢!”
發言間,各人的眼神皆匯作一股股含義不明的箭,毫不留情地擲向上位者,嫉恨有之,傾慕有之。
喬思婉並不睬會眾人,只垂目而坐,手中香雪扇輕搖,倒是她身旁的林元柔聽在耳中,唇際隱約綻出一抹嘲笑。
主位上的太子,眼睛老是人不知,鬼不覺滑過喬思婉的身上,不時碰杯與眾人共飲,林文淵也是一副殷勤到了極點的神志,不時簡明扼要地對太子和太子妃的親身勞駕表示謝謝。
“林大人沒有客氣,你是林妃的孃舅,我老是要親身來慶賀的。”這是一個姿勢罷了,林文淵雖然有大罪,卻是親手將秦王頭顱奉上來的人,皇帝既然寬恕了他的罪過,要讓眾人都曉得。
林文淵笑的更高興了:“殿下說的極是,皇家對我天高地厚之恩,我赴湯蹈火無以為報,日前還恩賜了這門婚事,真是一想起來便感懷陛下,太子的無窮功德啊!”如正人君子賣命迎奉說完了一襲樹碑立傳的話,林文淵竟掩面抽泣起來。
江衍碰杯淺笑,眼底卻帶著一抹自滿的輕鄙的神采。身旁的周芷君噙著羽觴亦是淡淡笑意,一須臾,朝著喬思婉露出刻薄殘暴的笑容來:“明郡王妃,如何不對你孃舅說一聲祝賀?”
喬思婉握扇的手搖了搖,淺淡一笑:“太子妃說的是,如此的大好日子,我天然要祝賀孃舅的。”
祝賀?林文淵曾經幫著虞美娘設下匿伏要將自己置於死地,更親手殺了林文龍,害的外祖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逼得表哥表姐被迫選定並不如意的婚配,如此的男子,喬思婉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又有什麼祝賀可言!
一須臾,江衍好像瞧見了她的笑意,眼中異光一閃。
周芷君猶不肯放過她,步步緊逼道:“聽說適才郡王妃來遲了,可有什麼原因?”
喬思婉笑意淺淺,文雅而自如果,款款傲視間,眸中似有一簇極亮堂的火光盈徹,臉不紅氣不喘地道:“在路上碰到了一隻瘋狗擋道,倒也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