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胖冰冷不屑的回應,穿過悠悠青山,自那窺探人影的雙耳中響徹。
她微微怔了一下,冷哼道:“呵。你是神傳者,你清高,你了不起,那就讓我們看看,究竟鹿死誰手吧。”
丹殿內,譚胖背手瞧著任也,輕聲道:“既入此局,那勝負都應在規則之中。你若只是遷徙地的一位無名小卒,那隻需讓殘魂一擁而上,徹底絞殺便是。但你是身負人間氣運的人皇,我要贏,也要獨自贏你。不然……這神傳者三字,就顯得太輕了。”
任也看著那張熟悉且“和藹”的胖臉,笑道:“混亂陣營的瘋批,像你這樣做事兒有裡有面的可不多啊。你這是要在遷徙地立人設?”
“瘋批?”
譚胖無奈道:“你只要不瞎的話,那應該能看出來,這八個人裡我是最正常的。”
“我做事,只憑喜好,有裡有面,也分對誰。人設?你把我看得太淺薄了……”
說到這裡,他緩緩抬手:“請吧!”
“請。”
任也抬手回應。
“刷!”
譚胖一指地面,突見兩團黑光乍起,二人的聲音瞬間消失。
……
一息後。
任也自黑光中出,立於丹殿之上,腳踩凰火爐,一人獨迎冷風,表情淡然地瞧著蒼穹上密密麻麻的大威天龍。
“刷!”
譚胖的身影浮現,他踏空俯視著腳下,冷聲道:“我與沙包一戰,任何人不得插手,若違此令,即刻當誅。沙包,你若敗了,便離開丹殿,由我喚醒宋義。”
“好。”
任也微微點頭。
“騙子!”
丹殿旁,小帥攥拳瞧著上空,憤怒至極地罵道:“皓首匹夫,無恥小人!虧得老子還惦記你死不瞑目!”
月影下,譚胖凝望著小帥,見他腳邊還放著自己破碎的遺照,頓時臉色微怔,冷言道:“家裡教不了你的,遷徙地會教你。臺上的戲子碎銀幾兩,臺下的觀眾切莫動情啊……!”
“放恁孃的狗臭屁,只有在乎你的人,才會被騙!”小帥罵得有理有據。
譚胖沉默不言,只抬起右手,在身前橫著揮動。
“刷刷刷……!”
十幾團黑光,如暗淡的星辰一般浮動。
“你不退,那便來吧。”
一聲怒吼,迴響天地。
“轟!”
譚胖散發出的星源氣息極盡昇華,瞬間達到了巔峰。
他雙臂看似緩慢的在身前揮動,卻帶起無盡的掌影、拳影、指影……只憑肉身之力,便引動萬千的攻伐之術,一同“指”向了身前的黑色光團之中。
丹殿上空,任也雙腳踩在凰火爐上,內心平靜至極,頓感周遭天地一片寂靜。他身軀如入定一般,既無大戰之前的緊繃感,也無門戶大開的鬆弛感,只孤身迎著月影,一動也不動。
林相曾教導過,世間萬千神通,不過技法爾。欲達彼岸,卻只有走出自己的道。若要碰觸道的邊緣,必先凝“意”,感“意”,悟“意”。
入三品後,任也對“意”的領悟,逐漸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人皇者,與天同齊,睥睨諸天神佛,應有一劍即出,可斷人間一切神通之意。
此意,與人皇劍和霸天劍法之意,不謀而合,也是任也第一次嘗試感悟的意。
他靜靜地站在凰火爐上,心中只見自己,不見譚胖,更不見那漫天林立的大威天龍。
“翁……!”
十幾道詭秘的氣息,緩緩化作鏡影,自凰火爐周邊浮現。
空間微微震動,氣流亂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