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話。”楊明堂順著話茬回了一句,便輕聲衝著跪地的刑部主官說道:“你起來吧。”
“是!”刑部主官起身,並抱拳稟告道:“此案已經斷完,下官准備判……。”
“你下去吧。”楊明堂直接打斷擺手。
一句話,刑部主官當場懵了,並從楊明堂的表情中察覺到,自己剛才可能過於著急了,而且可能還犯了一個錯誤。
他沒有多言,只抱拳退去。
“呵呵。”
楊明堂瞧著何道長,臉上露出了較為恭敬的笑容,輕道:“我剛剛正在府衙中處理公文,卻被城主叫去家中聊了片刻。他與我說,這吳道長要開悟的孩子,是他府上一位園孃的兒子。”
何道長聽到這話,登時一愣。
“本官特意詢問了一下,這園娘有何不同。後得知,我那妹夫的觀春園中,曾得到過一株四品絕世仙草。此草送來時,便根莖腐爛,已有枯死的徵兆。最終是那園娘三日不吃不睡,一點一點地用靈液澆灌,並用火爐控溫,最終才將那仙草救活。”
“你也知道,我那妹夫平日裡就喜歡擺弄一些奇珍異草,所以欣喜激動之下,便重賞了那園娘,且心中對此人頗為看重。”
“呵呵,今日之事,肯定是那園娘一家不對,且外鄉人也過於無禮。”
楊明堂只一句話,便帶過了任也等人踩碎仙瀾宗道士星核,以及暴打龜丞相一事,只輕聲道:“他們如此行事定要重罰。我準備讓他們掏出兩百萬星源,用於賠償,再罰那外鄉人在本地勞役一年。道長,您看如何?”
何道長聽完楊明堂的敘述,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只端起茶杯,沒有作聲地飲了一口。
旁邊,龜丞相一聽楊明堂這麼說,且何道長也沒回應,便激動地插言道:“只罰兩百萬星源,以及勞役一年?!府尹大人……此等判罰,或有失公允了吧?!!”
“您要知道,我雜役院的一位二品弟子,被那兇徒活生生地踏碎了星核,終生淪為廢人!且……且貧道也被他們幾人聯手,重傷成這副模樣,他們罪該萬死啊!”
“更何況,難道我們仙瀾宗的道士,在這潮龍城內還不如一個園娘重要嗎?!一個凡人螻蟻,現如今也可比肩我仙瀾宗的修道之人了嗎?!”
“……!”
龜丞相“情商拉滿”的逼迫之言,頓時讓楊明堂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剛剛說了那麼大一段話,是什麼意思呢?
無非就是想要告訴仙瀾宗,那園娘是城主府上的人,也是有背景的,也是被城主看重的。
可龜丞相的一番回覆中,肆意貶低園娘,這就等同於瞧不起城主大人啊,更瞧不起他們這些人啊。
話反過來說,難道我城主要保的人,還踏馬不低你一個仙瀾宗的雜役弟子嗎?!
楊明堂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繼續笑著衝何道長說道:“說來,這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您看,此事給我一個薄面,可好?”
何道長放下茶杯,大笑道:“若是讓人知道,我仙瀾宗的門人,被一園孃的家眷廢了,那此事恐怕要淪為城中笑柄啊……哈哈,您說呢,府尹大人?”
龜丞相一看何道長也沒有應下此事,便鋒芒更盛地補充道:“我仙瀾宗庇護這五城的黎民百姓,不受戰亂之苦,即便在這九黎大陸也是要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可現如今,區區一個狗屁園娘,就可踩在我們頭上,這定是要被其餘宗門恥笑的!”
“府尹大人,您此案斷得有失公允啊!”
他再次貶低園娘,且言語充滿了盛氣凌人的味道。
眾所周知,楊家人的脾氣都不太好,所以話到這裡,再談下去就沒有味兒了。
楊明堂直接起身,依舊笑吟吟道:“既然你說本官有失公允,那此案便嚴辦吧。刑部主官何在?”
“下官在!”
原本已經“走”了的刑部主官,宛若瞬移一般出現在門口,抱拳道:“府尹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命你徹查此案,不但要查兇犯打人的緣由,還要查此事因何而起。”楊明堂板著臉,一字一頓道:“仙瀾宗的道長既按照脫凡律法前往大澤鄉開悟,那必然是有所依據的。你要詳查春娘子嗣,是否真的已滿足了必須要開悟的條件,其中是否有些貓膩?他們是否篡改過子嗣的年紀?!總之,要細細調查所有案檔,嚴格按照律法,嚴辦此案!”
“將此案辦成鐵案後,公佈於眾,才可給仙瀾宗的道長一個交代!”
“另外,此案結案後,我會將案卷卷宗一併交給仙瀾宗的五品仙師監察,看看他們幾位前輩如何評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