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堂背對著何道長與龜丞相,只義正詞嚴地命令完刑部主官,便頭都沒回地說道:“事已至此,本官還有一些瑣事,便恕不奉陪了。幾位道長,你們留此歇息便可。”
說完,他邁步就要走。
不過,這一番話讓何道長眉頭緊鎖的同時,心裡也嘀咕了起來。
他之所以幫龜丞相,是因為後者對他說,刑宏必有遺物錢財交給了妻兒,所以此事是有油水的。但現在楊明堂如此認真,還要把這事兒捅給仙瀾宗的仙師……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些城中權貴能替仙瀾宗代管黎民人間,那自然也是能跟宗門大佬說上話的。
此事,龜丞相的手段太過惡劣,且情商簡直太高了,只三言兩語就惹毛了楊明堂。若真較起真來,自己在宗門仙師面前的形象,必然是一落千丈的。
這吃相不但愚蠢,還太難看了。
“府尹大人請留步……!”何道長權衡利弊後,起身叫道:“貧道本就是偶聽門人被傷,一時憤慨,才摻和到此事之中的。但斷案還是要府衙來,貧道也不便多言。既然府尹大人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那便按照您的意思辦吧。”
“哈哈哈!也好,也好。”楊明堂立即回過了身。
何道長見到對方肆意發笑,心裡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他只抱了抱拳:“日後還有相見時,貧道先走一步。”
“好說!”
何道長感覺自己顏面無存,且對方也沒有給他面子,所以只略微行禮,便邁步向外走去。
“師伯!”懵逼的龜丞相,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極短時間內的變化,所以很無助地大喊了一聲。
“你留下來親自解決此事吧。”何道長頭都沒回,只帶人匆匆離去。
龜丞相懵逼。
院內,任也瞧著何道長邁步而行時,也笑道:“道長,我今日的腦袋,還能留在脖子上嗎?!”
何道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井底之蛙,日後還長著呢。”
“沒錯。”任也將此人的面孔在大腦中複製一百遍,確定在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前,絕對不會忘掉。
堂內,龜丞相呆若木雞,似乎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怎麼就被師伯扔下了呢?!
楊明堂面對一個雜役弟子,連賠笑都懶得賠了,只邁步走到他面前,輕輕趴在他耳旁說道:“你聽過一句話嗎?”
龜丞相愣住:“什……什麼……?!”
“宰相門前三品官!”楊明堂笑道:“我城主府再落魄,也不至於讓你一個廢物的雜役弟子指手畫腳啊!這裡哪怕一條狗,一個臭蟲,也不是你能動的!”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那園娘。”
“啪!”
楊明堂一巴掌拍在龜丞相的臉上,眯著眼睛道:“你瞧不起那園娘,是嗎?”
龜丞相愣住。
“你一個雜役弟子行事如此猖狂,想必門中的仙師監察也不知吧?”楊明堂輕輕地扇著對方的耳光,一字一頓道:“此案若不嚴辦,只有一種可能。”
“你不是瞧不起那園娘嗎?我給你出一道題,你去觀春園給那園娘跪下,求饒。她若同意,此案便了;她不同意,本官肯定把這事捅給仙師監察!讓前輩們看看,這雜役院的弟子都是什麼德行,連踏馬的斂財都不會斂!”
“你若被逐出宗門,這城中想殺你的人,你能數得過來嗎?”
“……!”
龜丞相聽到這話,大腦一陣轟鳴。
“你好好想哈!”
楊明堂扔下一句後,轉身便走。
路過門口時,他特意叮囑了一句刑部主官:“春娘說,外鄉人中有一個叫朱子貴的人。城主要見他,一會兒你帶他去府內吧。”
“遵命!”